“人生大哀,莫过于丧亲之痛、丧友之痛,也是可怜人,哎。”
宫老师是过来人,当年阿追双亲去世时,宫老师哭瞎了眼,被许沉沙老夫子调理了整整一年才回复了视力。
等了片刻,铁晨被周骁、周统哥俩架了出来,如同死狗一般双膝拖着地,翻着死鱼眼,满身酒气,还傻乐着,似梦似醒。
韩佑眉头皱的更深了,铁晨不愧被军中袍泽称之为晨公子,身形并非膀大腰圆,而是身形修长满面书卷气,很难想象到这是个当年杀伐果断的将军,带点玉面公子的意思,五官也很正,剑眉朗目,问题是这家伙是个大光头。
但凡这小子不是这个头型的话,哪怕留个半寸,去青楼、花船至少也能被打个五折,白嫖都不是没可能。
“就特么你叫铁晨?”
韩佑一看铁晨,更来气了,这种人竟然统领着上前军伍,还被老爸如此推崇?
铁晨用力的摇了摇头,呵,呵呵,呵呵呵傻乐着。
王海拿出水囊,一通冷水浇在了铁晨的大光头上。
铁晨打了个哆嗦,使劲的眨了眨眼,双目终于对焦了。
“你是哪个?”
刚说完,铁晨面露迷茫:“陆百川?”
“许久不见。”陆百川竟然拱了拱手。
铁晨左右看着,更迷茫了:“本公子这是…醒着呢吗,周骁、周统,你们两个狗日的怎地在此?”
“大胆!”
张卓怒喝道:“胆敢对二位殿下无礼!”
“哦。”
铁晨傻乐着:“对,对对,你们兄弟二人的爹当皇帝了,今非昔比,成亲王了,哈哈,成亲王了。”
周骁和周统二人并不恼怒,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铁晨突然哈哈大笑,狂笑了起来:“若是勇哥还活着,也被封为了亲王了吧,哈哈哈,可惜,可惜呐,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尸首都没有,不过也好,省的狡兔死,走狗…”
“啪”的一声,陆百川一记狠狠地耳光抽在了铁晨的脸上,怒喝到:“住口!”
挨了一耳光的铁晨继续狂笑着:“对对对,是本公子口误,是本公子口无遮拦,晚死不如早死,本就要被狡兔死、走狗烹,就算活着,岂会被封为亲王呢,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至少战死在战阵上。”
“放你娘的屁!”
陆百川首次暴怒了,摁住刀兵咬牙切齿道:“当真如你所想,为何本将还活着,为何你还会活到今日?”
“我?”
铁晨的双眼之中再无丝毫醉意:“我…算活着吗,我这般活着,不正是皇帝陛下想看到的,提及我,皇帝陛下一定龙心大慰吧,至于你,至于你这整日在营中惹是生非的陆将军,敢问,陆将军如今官居何职,听闻陆将军似是给京中哪个天子亲军当狗腿,不知是也不是,陆将军当年立下无数功劳,无数必败之战都让你打赢了,到头来,就是这么个下场?”
说到这里,铁晨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韩佑身上。
“这位便是威名赫赫的仪刀卫大统领吧,你他娘的也不称职啊,本公子放了如此多的狂言,你竟无动于衷,怎地,也对周恪心怀不满?”
韩佑叹了口气。
每当遇到与老八有交集的人,总是心怀这种感觉,老八,真的很大度,这种大度,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皇帝的身上。
“舒化。”
“在。”
“你说可以将这煞笔带到东海,对吧。”
“没错。”
舒化哈哈一笑,得意的冲着小伙伴们挑了挑眉,随即朗声道:“来人,将这蠢货捆上。”
韩佑:“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捆好之后带到东海啊。”
韩佑傻眼了:“这就…完事了啊。”
“对啊。”舒化理所应当的说道:“少尹不是说谁有办法将他带到东海吗,捆上带走就是了。”
韩佑:“…”
舒化乐呵呵的:“打晕了也成,少尹你说呢。”
韩佑张了张嘴,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骂,想了想,终于想到由头了。
“什么少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是,少尹。”舒化一缩脖子:“我太想上进了。”
“好吧。”
韩佑挠了挠额头:“捆上,带走。”
一群小伙伴们骂上了,开始问候舒化全家,捆上带走,还特么用你想,我们想不到?
唯独王海没骂。
海哥望向舒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之色。
自己少爷的目的只是带走铁晨,既然目的是带走,过程根本不重要,达成目的就好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其他人偏偏想的太过复杂,连自家少爷都想的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