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反满抗日分子,理由正当。
各处细节皆有迹可循,足以自圆其说。
前后呼应令人难有疑问,池砚舟理直气壮毫无畏惧,清白之身何惧盘问。
见众人不言语,池砚舟继续说道:“马合死亡乃是抗日反满分子所为,今日政府官员遭遇暗杀更是证明竞马场内有反满抗日分子,庄署长等辖区内警员应当尽快查明真相,而非在同事身上浪费时间。”
“可偏偏今日出事,你便在竞马场内,难叫人不怀疑。”庄鸿禧作为署长自有自己的一套考量。
对此池砚舟说道:“今日在场近五百人之数,想来各行各业身份皆有,若说怀疑岂能仅怀疑在下一人?”
怀疑?
盛怀安其实心中能给池砚舟解释,反满抗日分子知晓同乡聚会一事,于是想尽办法暗杀上井大智,报复其不停宣扬胞弟前线“功绩”。
竞马场情况复杂乃是暗杀理想场所,敌人选择在此动手并不难理解,池砚舟却因马合情报今日前来捞钱,算是阴差阳错撞在一起,逻辑上并无明显问题。
且今日在场人员之内身份特殊者比比皆是,甚至有人此前就面临过调查,你非说池砚舟嫌疑最大,确实没有道理。
应要一视同仁,不可区别对待。
与此同时盛怀安开言:“推断凶手应当与被害人熟识,池砚舟只怕难同各位长官相识。”
“属下压根不认识。”
沖喜大河方才心中火气,此番得知并非玩忽职守前来娱乐,倒也冷静些许。
转而问道:“你今日在竞马场内,可曾察觉谁人可疑?”
面对沖喜大河的询问,则不能同面对盛怀安时一样回答,毕竟你说前来调查反满抗日分子,此刻岂能回答没有注意?
池砚舟神色认真说道:“属下今日多有观察,可竞马场防止工作人员与客人相见,故而没能对工作人员进行详细甄别,仅是通过看台对出场人员有过审视,符合马合提供线索信息者有几人,但目前很难确定具体是谁。”
“提供一下你所怀疑人员名单。”
“是。”
池砚舟现在不可支支吾吾,当即将七人名单告知,毕竟名字会公布出来,你作为警员负责观察,当然会对照名字记忆,这是基本工作习惯。
此举是否会给七人带来凶险,此刻池砚舟难去考虑。
但竞马场内工作人员多是日满安排,亲日亲满自是首选条件,倒也不必太过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沖喜大河接过名单查看一眼,递给竞马场负责人道:“重点调查一下。”
“还请庄署长配合。”负责人此刻也不愿独自调查,免得真是厂内工作人员作案,到时麻烦重重。
庄鸿禧得到沖喜大河授意,跟随竞马场负责人离去,沖喜大河也随宪兵去处理几个不配合的日本人。
单独相处池砚舟忍不住问道:“股长,庄署长为何对我如此针对?”
“此事影响恶劣,发生在他的辖区内,自是想要尽快抓到凶手得以交差。”
“那也不能血口喷人吧!”
血口喷人?
盛怀安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奇异,方才他暗中帮池砚舟讲话,甚至说乃是熟人作案。
可池砚舟真的同上井大智没有任何联系吗?
先前自是没有,可爆冷做局一事算不算桥梁。
盛怀安脸色如常问道:“你的马票何时购买?”
“属下担心有人注意,等到临近关闭本场售票窗口时,才前去购买。”
临近关闭售票窗口时!
“你先下去老实等着。”
“是。”
盛怀安的目光看着池砚舟离去的背影,脸上神色隐含深意,前去售票窗口。
看台远处一人借着墨镜遮挡,目光落在池砚舟与盛怀安的交谈上,最后盛怀安颇含深意的一望,被他看的真真切切。
不多时身边一人前来落座,戴墨镜之人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死了五个日本官员。”
“几人?”
“五人!”
墨镜之下眼神变得怪异。
秦老板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五人,明明目标仅有一人。
这!
今日秦老板前来竞马场,便是掌控大局,看军统方面安排的人员,是否要假意撤离。
毕竟何时撤离,需秦老板现场判断池砚舟遭遇,若无问题当然无需安排假撤离。
池砚舟身份又不可告知其他成员,便只能秦老板亲自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