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回家的路上,沈惊觉冷峻的容色一片苍白,仿佛数九寒天的皑皑冬日。
唐俏儿双手捂住他紧绷的大手,只觉像握着一块冒着寒气的冰块,心中不禁隐痛。
但踌躇了一下,她还是温声开口,“惊觉,我希望你能明白,刚才我阻止你,是因为……”
“俏儿,我明白你的心意。”
沈惊觉张开臂膀将她搂入怀里,略带薄茧的手掌轻抚她的脸颊,强抑心痛哑声道,“你怕我,把秦姝是杀害我母亲凶手的事,提前透露给沈光景。
你怕他对我母亲没有足够的意,可能会为了大局,为了沈氏家族的名誉,阻挠我为母亲报仇。”
唐俏儿靠在男人怀中,略略点头,“是,但不完全是。”
“还有别的?”沈惊觉讶然低眉,深睨着她。
“刚才你话说一半,肯定吊足了沈董的胃口,他这两天回去,恐怕是寝不安枕,茶饭不思,就想着你那说了半截的话吧。”
唐俏儿唇角勾起一丝小小的邪恶,“那,不妨就把这个巨大的悬念,给他留到最后吧。
只有下足了铺垫,在真相到来的那一刻,才会产生致命的杀伤力。才会让他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呵,痛心疾首……他会吗?”
沈惊觉星眸红得茹毛饮血一般,“我母亲死的时候,他都没痛心疾首过。二十年过去了,他的心,还会痛吗?”
唐俏儿张了张绯唇,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此刻,她心中除了替惊觉母亲不值之外,还有深深的庆幸。
庆幸沈惊觉虽然是沈光景的儿子,但却没有那男人半分的自私与凉薄。
回家后,沈惊觉换了身衣服,又马不停蹄地回沈氏集团工作。
其实,除了开会他也没什么事非今天做不可,只是他心情太过沉重,唯有用老办法寄情于工作纾解,害怕这种负面情绪会影响到唐俏儿。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要不是小女人给他打了遍电话催他回家吃饭,他都可能就这么在总裁办公室枯坐到后半夜。
……
韩羡亲自开车,送沈惊觉回到和唐俏儿的别墅。
主仆二人刚一开门,便立刻化身成两条金枪鱼,挺地双双怔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