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开人群就见李桂花高举双手,一手破鞋一手扫把,瞪着卫有粮的目光恶狠狠的,恨不得吃人,其样子像一只手舞足蹈的野鸡被猛然掐住了脖子一样可笑。
陈招娣半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双颊青紫的卫小云,她额头上还有被嗑出的一道小口,血迹顺着耳边流下来,已经凝固,嘴唇被自己咬的齿印深深,冒出了血丝。
娘俩哭都不敢大声哭,脸上挂着半干的泪珠,听到梦寐以求的分家却是震惊的看着卫有粮,不敢相信这还是她们的丈夫(爸爸)么?
老卫家的其他人倒是没看到,不知道是躲在屋子里还是不在家。
“卫有粮你个狗崽子,小鳖孙玩意儿,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子辛苦把你们养大,现在觉着老子是拖累想摆脱老子是吧,啊?老子告诉你,没门,老子养了你你就要养老子,给老子接屎端尿,这是你欠老子的,这理儿在哪老子都站的住,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好歹会给我摇尾巴。”
躺在屋里的卫大山双腿残废,出不来只能出口恶骂,如果这时有人在屋里就会发现现在的卫大山眼里是一片疯狂之色,脸色狰狞扭曲,活像一只索命的恶鬼。
不过俩月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身上没有盖东西,露出来的胳膊腿细的像麻杆,眼眶深陷,脸色苍白中泛着青紫,干瘪的脸颊深深的凹进去,衬的俩眼珠子鼓得像是要脱出眼眶。
消瘦干瘪的身体躺在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谁也想象不到他从前是什么模样,会变成这副样子,可见自从瘫痪后他在李桂花手底下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浑身瘦的没有二两肉,他的叫骂声自然虚弱的几不可闻,但现在的院子太静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呸!他养卫有粮?卫有粮一家子养他们一家子还差不多,当人人都像他似的眼瞎不成,他家这么多田地可都是二房一家干的。”一位看不过眼的大娘不屑的看着卫大山住的屋子。
“可不是,这么多年,二房一家大的小的可没少给老卫家干活,卫有粮做工的钱也被李桂花搜刮的一分不剩,就算有天大的养恩也抵消了,相反大房一家倒过得滋润,卫有财还能时不时的出去赌两把,刚才我还看到他朝隔壁村赌场摸去呢。”身侧有人附和着大娘,一字一句中也对着老卫家人百般看不上。
“要我说早就应该分家了,再这么下去,二房一家可不得被李桂花压榨到死,你说这都是从一个肚皮爬出来的,这李桂花也太区别对待了,不怪卫有粮受不了。”这是个明白人。
“说的没错,要是我被这样压榨我早就受不了分家了,卫有粮忍到现在不容易啊。”
他们说这话时一点也没压低声音,像是故意说给老卫家的一干人听,李桂花从怔愣中回过神再听到这话,瞬间就气的怒不可遏,一张尖酸刻薄的老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好!好!好的很啊老二,你现在长本事了是吧?啊?敢这么和老娘说话,等气死老娘你就舒坦了,啊?好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眼里没有老娘了是吧!”李桂花恨得牙龈咬碎,恶狠狠的瞪着卫有粮。
“娘,我没有这么想,没有,我只是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分家了我也会孝顺娘的,娘,你就答应我分家吧,我也会孝顺娘。”卫有粮心头酸楚,抱着头低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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