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兰舟玉树临风,”沈泽川慢条斯理地说,“可以揽镜自赏,不要别人。”
“你还是不会玩儿,”萧驰野说,“自赏哪比得上我来赏有滋味?镜子得两个人照才叫活色生香。”
沈泽川眼里含波,说:“那什么叫活色生香呢?”
“百闻不如一见,”萧驰野试探着沈泽川的温度,“赶明儿跟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皆久未舒缓,又逢劫后余生,才缓过的劲儿都压在小腹。
“清心寡欲沈泽川,”萧驰野低声喟叹,“我怎么不认得是哪个?”
“那是沈泽川,你叫的是沈兰舟。”沈泽川说,“你要哪个?”
“我两个都要。”萧驰野把沈泽川捞起来,让他侧过去,说,“你给不给?”
沈泽川半张脸埋在了被褥里,只喘息不说话。
萧驰野咬他。
“晨阳烧了水,天亮前让你洗。”萧驰野埋下头,拿鼻音唤着,“兰舟。”
这床是临时搭出来应急用的东西,又小又窄,挤着两个人很吃力。屋外的近卫个个都是耳朵灵敏的人,沈泽川没出声,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两个人喘息微乱,都怕对方喊出声,便吻在一起。
萧驰野在亲吻里低声说:“再叫。”
沈泽川说:“策……”
萧驰野就笑,说:“策安,嗯,策安什么意思?”
沈泽川吃不消,不敢再接话。
外边的天色不知不觉地蒙蒙亮,萧驰野顾念着沈泽川才醒,又因为地方不好,时候也不好,所以只做了一回。草草结束后,沈泽川的潮红半晌没退,在擦拭时连手指也不想动。
次日无雨,另一头的梁漼山早早醒了,他着天色差不多了,就把这几日的册子整理妥当,准备见沈泽川的时候仔细禀报。他绕路走到地方,不敢四下张望,只见葛青青在遮雨棚下边吃茶,便打了招呼,问道:“镇抚大人今日好些了吗?卑职理清了账目,特来汇报详情。”
葛青青没有说话,晨阳正好走下来,回答道:“镇抚大人大病初愈,疫病才去,大人也忧心染给各位,今日不见客。这账若是方便,我稍后替大人送进去?”
梁漼山受了沈泽川的命令记账,不敢马虎,自然不能把账簿随意交给晨阳,只说:“大人无事就好,今日不便,卑职明日再请见。”
晨阳颔首,梁漼山便告辞。他临行前见那屋子周围没有别人,便知道是清过场,有近卫顾。锦衣卫办差,沈泽川又是皇上钦点,只怕还有其他差事,他也不敢多多问,匆匆去了。
没过多久,那门前的影子微晃,萧驰野打起帘出来,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袍,脚上蹬着双半旧的靴子,手里提的还是沈泽川的象牙扇,问:“报账的吗?”
“我叫他明日再来,”晨阳说道。
萧驰野走下阶,他清爽了,前几日在眉间的戾气也就散了,问:“老虎的烧退了吗?”
“退了,人也精神了,今早吃了好些东西,想给主子请安,我也叫他明日再来。”
“我去见他。”萧驰野掂量着扇子,说,“街上的水都退了,天也晴了,昭罪寺待不了两日,宫内就该有消息出来。奚鸿轩呢?”
“醒了,但是大营的人得紧,不让别人见。”
“不着急,”萧驰野似笑非笑,“皇上也该醒了,奚鸿轩跑不掉这一遭,都察院就等着参他呢。”
官沟疏通了,疫病也没能发起来,事情都办得漂亮,上边人没遭罪,那是他们在底下滚爬的功劳,该讨账了。他萧策安现在睡饱了吃香了,有的是精神跟人耗。
晨阳立在边上,萧驰野忽然问:“上回让你去办的耳坠子,他们打好了吗?过几日回府,我顺路去拿。”
晨阳说:“我嘱咐他们尽快做,这会儿也该好了。但是哪有主子自个儿去的道理?我跑一趟就是了。”
“这东西我得亲自拿,”萧驰野把手里的象牙扇扔给他,率先迈步,“走,去澹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