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红着眼睛,不舍得一直扭着脑袋往后看,见凌奕星一直在送,还在送,难过极了。
“大人,已经送了五里路了。”老管家实在走不动了,劝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您……舍下吧。”
再送,也不可能送到江南去。
凌奕星目光灼灼的望向花轿的影子,双眼氤氲,薄唇紧抿,双手握得格外紧,两条手臂在簌簌的发颤。
一口血,好像哽在喉咙里,痛苦的要窒息。
眼中的光很复杂,有不舍、有难过、有惦念、有诀别……
忽然,前方的队伍停了下来。
秦野像是察觉到什么,下了花轿,提着火红的衣裙往回跑,“哥!”
重重跪下,磕了个头。
爹娘不在,凌奕星就是她的父母。
“哥,五年后,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等你,你一定要来!我们拉过勾了,不许食言!”
凌奕星喉间发紧,千言无语说不出,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好像要将她的模样永远记在脑海。
良久。
良久。
才扬起轻颤的手,“走吧……”
别回头。
秦野不舍极了,终,还是上了花轿,长长的队伍逐渐远去。
走远……
远得影子变成了一个小点点,远得看不见了,立在原地的凌奕星身体一震,白了脸色,后仰着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
很多人围了上来,有人着急,有人惊慌,有人大惊失色,有人尖叫,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目光朦胧中,头顶,是初升的太阳。
依稀间,他记得年幼时,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墓碑,哭得小脸脏脏,几度晕厥。
他说:别怕,有哥哥在,爹娘走了,但哥哥永远都在。
对不起,小野,哥哥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