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听到这话,只觉得鼻子一酸,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却又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夺了声音。
最后她与对方约好,明天下葬。
冯光辉没什么亲人,池鸢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在冯光辉骨灰寄存处周围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骨灰罐去了西山墓地。
骨灰罐被埋进去的时候,池鸢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直到目光触及到旁边墓碑上的一张小小的笑脸,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突然刺进了心脏。
她甚至不敢去这张笑脸,因为她害得蒙家人全都入狱,而蒙家的女儿,当年为了救她被活活烧死。
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再继续放任蒙含在监狱被折磨,大概从今晚开始就会噩梦连连吧。
也许甘青昀说得对,这些人遇到了她,都是倒了辈子霉。
墓地安排好,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了。
池鸢就站在这里,在万物复苏的这个春天,感觉心脏已经贫瘠如冬,千疮百孔。
院长的死,怪得了谁呢?
怪霍寒辞,还是怪霍家,亦或是怪甘青昀?
她扯唇想笑,却觉得这一笑牵扯到了那些莫名的伤口,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昨晚春雨阵阵,今天还在下小雨,她没撑伞,浑身都淋湿了。
她对着冯光辉的墓碑鞠了鞠躬,想了想,又走到一旁的墓碑前,直接跪了下去,一点一点的将前面的杂草清除干净。
等做完这一切,她的掌心被尖锐的石子磨得通红,满是血迹,但她感觉不到痛,只觉得冷,无边的寒冷侵蚀着心脏。
跟霍寒辞的这段感情,继续下去还有意义么?
也许下一个因为她而万劫不复的,就是霍寒辞本人。
她真的累了,这是第一次谈恋,却觉得疲惫不堪。
错的是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妄想要什么温暖,妄想摘星,是她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