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手上滞留针刚摘掉，穿衣服都小心翼翼的。他站在窗边，风开得很小，吹着本就很柔软的头发。

“我去见……”周棠顿了下，挤出两个字，“杜乔。

她紧接着便道：“然后咱们要去见宁婷姐姐，是吗？”

“嗯，我有些事要找她帮忙。她是凌晨的飞机，马上就走了。”

“那我们一起出去。”

李胤泽应声。

他吹干了头发，见她扣扣子费劲，他又过去帮她。

外面冷，他将她全副武装，这才抱着出门。

九点多钟，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

周棠坐在车里，靠着李胤泽，脑子里走马观花地回顾自己过去二十年的生命，似乎一直都在失去，到了今天，就剩奶奶了。

她下意识握紧了李胤泽的手，又往他肩上靠了靠。

“等会儿单独和她谈？”

“嗯，我可以的。”

“我就在小餐厅里，能到你。”

周棠声音嘶哑地应着。

车在杜乔的别墅前停下，漆黑的院子，没了半点生机。

李胤泽临时把人保了出来，让周棠在这里做个诀别。

他没进去，抱着她进了客厅，确定她没问题，这才让人去把杜乔带下来。

杜乔那天晕倒，先让医院给救醒，然后又被讯问，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从楼上下来时，都得扶着栏杆，每一步脚下都在发抖。

到周棠坐在沙发上，她仿佛到了救世主，蹒跚着加快步伐，“棠棠！”

周棠面无表情，坐着没动。

有人上去拦住了杜乔，将她限制在了楼梯前的椅子上。

女人抽泣着，和重逢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