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天帝,却能在凡尘之地甘之如饴,浪迹浑浊红尘中逍遥自在。
最重要的是,他能在意凡夫俗子的性命!
只这一点,就已值得苏奕敬重。
当然,这掩盖不了枯玄天帝身上显露出的枭雄秉性,似像个酒鬼,吊儿郎当没个整形,实则最容易把人给坑了。
毕竟,谁能想象,如此厚颜无耻、谲诈心黑的家伙会是一位天帝?
之前若自己实力不济,绝对会死的很难!
萧之轩躯体消散之地,有三道身影从虚空中跌落下来,正是国师陆原、沈度秋、云赵安三人。
苏奕袖袍一挥,就将兀自陷入昏迷中的三人托住,缓缓放在苦雨山之巅的亭台中。
冷不丁地,国师陆原忽地睁开眼,笑道:“小,你没让我失望,以后见面时,死罪可免。”
苏奕眼眸微凝,旋即就明白,这是枯玄天帝的一缕意识印记,无非是暂时占据了国师陆原的躯体。
似乎,他留下这一道印记就是为了一,苏奕会不会杀掉这三个凡俗中的武道登顶者。
“要不要再聊一聊?”
苏奕走上前,飘然来到亭台中。
国师陆原眨了眨眼,“或许,在这槐黄国之外,咱们就会再见面了,你啊就赶紧带着那把凶剑离开吧。”
声音还在回荡,国师陆原浑身一颤,重陷入昏迷。
苏奕以神识感应,确定枯玄天帝的那一缕意识已经不在。
他拿出酒壶喝了一口,正准备把蒲铉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猛地,昏迷中的沈度秋忽地坐起身体,笑眯眯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事。”
苏奕一脸无语,差点没忍住一剑劈过去,这位魔道天帝未免也太皮了一些!无疑,这又是枯玄天帝的一缕意识印记。
“别担心,是正事。”沈度秋乐呵呵道,“这槐黄国苦雨山下的天狩敕令,是当年吕红袍在末法终结一战之后所留,而那把凶剑的主人虽然早已经死了,可此剑和吕红袍大有渊源,你小
子可当心点!”
苏奕面无表情道:“有劳下费心。”
沈度秋叹道:“你明白老前辈我的苦心就好,毕竟九大天帝中,也就我是个好说话的,向来乐意关照和提携晚辈后生。”
“但吕红袍可不一样,这家伙喜怒无常,性情古怪,杀人从不问理由,如今你毁掉吕红袍当年所留的敕令,夺走那把凶剑,吕红袍若知道,一定会找你麻烦!”
苏奕揉了揉眉宇,心中想起一事。
传说之主王执无曾直言,他此生最钦佩之人便是红袍天帝,没有之一!
这位红袍天帝是一位女子,一袭红袍遮天蔽日,手中杀的绝世大敌,鲜血都能染红永恒天域的天穹。
如今,按枯玄天帝所言,那把凶剑和天狩敕令竟又和另一位天帝扯上关系,这让苏奕都有些无语。
这次自己的运气好像有些背啊,一下子得罪两个天帝!
“当然,你若是担心被吕红袍找麻烦,尽可以来黑水天都‘淋漓’找我,或者去找太吾教……”
不等说完,苏奕打断道,“你不是在槐黄国外么,我离开时就去找你!”
沈度秋笑道:“好!”
旋即,枯玄天帝占据沈度秋的一缕意识消失不见,沈度秋重陷入昏厥。
苏奕目光向云赵安,不免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被枯玄天帝的一缕意识占据了。
还好,再没有发生这种事。
而经历这样的小插曲后,苏奕懒得再把蒲铉放出来,身影一闪,忽地穿透苦雨山山体,直朝大山底部掠去。
几个呼吸而已,苏奕就已来到山底三千丈之地。
这里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奇异牢狱,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血色规则力量交织。
这赫然是天狩敕令所化的牢狱!
而在牢狱内,正有一把道剑悬浮在那。
此剑古朴老旧,剑身霜白,覆盖着细如牛毛的裂纹,剑柄则像在鲜血中浸泡了无数年,鲜红刺目,像燃烧一般。
虽然被囚禁在牢狱中,可当苏奕的身影出现,那把道剑骤然旋转,剑尖指向牢狱外的苏奕。
瞬息,苏奕眉眼刺痛、心神涌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让苏奕惊讶。
天狩敕令所化的牢狱隔绝外界,无论人和物,皆会被彻底禁锢和镇压,丧失一切抵抗。
可很显然,那把道剑不寻常,并未被真正的禁锢。
悄无声息地,道剑上出现一个童子模样的身影,头发乱糟糟的,小脸倒是很清秀。
他穿着一袭肥大宽松的绿袍,盘膝坐在道剑上,一手托腮,有气无力道:“让一个逍遥境的小玩意跑来见我,真是瞧不起本大爷啊!”
苏奕挑了挑眉,剑魂?剑灵?
亦或者是其他一些乱七糟的灵体?
“说说吧,你家老大是哪个天帝,为何不敢亲自前来,是担心被本大爷算旧账,一剑戳个透心凉?”
绿袍童子打着哈欠,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若不说,就赶紧滚蛋,别打扰本大爷睡觉!”
苏奕笑了笑,好奇道:“冒昧问一句,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绿袍童子猛地抬眼,清秀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一字一顿道,“有种再说一次!”绿袍飘曳,一股狂暴凶厉的剑意,骤然间在那座牢狱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