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师爷急切的声音穿透大门。
赵锦儿奇道,“郝师爷,您怎么来了?”
又出了变故?
秦慕修却从郝师爷焦急的脸上,预测到了不祥,“郡上很严重?”
郝师爷欣赏地看了秦慕修一眼,这位小秦公子委实神机妙算。
“足足有三百多例!”
虽然早就猜到郡上肯定逃不过,但听到有这么多病人,秦慕还是修心里一震。
赵锦儿可没他那么好的定力,听到这话,立即站了起来,“什么!”
“大人想请赵娘子到郡上,继续主持抗疫。”
赵锦儿脸色微变,方才大娘和奶还在为他俩去王家村的事儿,又是抹鼻涕又是抹眼泪的,现在家里的板凳还没坐热,又要上路,不闹翻天才怪。
郝师爷见两口子一脸为难,道,
“大人说了,绝不叫赵娘子白白涉险,待到疫病结束,要么在村里再给您家批一百亩地,要么在镇上给您置一套宅子。”
王凤英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听着郝师爷的话,气得一蹦三丈高。
“置个屁宅子!咱家又不是没屋住!一百亩药田就种得够呛,再要一百亩作甚!起开起开!俺们不稀罕!休想再忽悠我家侄儿和侄媳去送死!”
秦老太也出来了,一手拽住赵锦儿,一把抓牢秦慕修,像是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郡上那么多大夫,个顶个都比我家锦丫医术好,俺们农门小户的,啥也不图,就图个平安!还请大人,另找高明吧!”
郝师爷没料到这茬,“唯有赵娘子,能治愈病人啊!”
眼巴巴的看着赵锦儿和秦慕修,像条可怜的哈巴狗。
他倒不是怕任务没完成大人怪罪,是真的怜悯那些病人。
赵锦儿不肯出马的话,起码死掉一大半,还不知要再传染多少人。
赵锦儿也是左右为难,“这、这……”
秦慕修悄声问道,“你想去?”
赵锦儿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声如细蚊,“我不是图地和宅子……”
“我知道,你想救人。”
“可是奶和大娘……”
“你要是想去,我帮你说服她们。”
赵锦儿以为秦慕修也是不愿意她再去接触疫病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
看她的样子,秦慕修哪还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大午的,师爷奔波一路,吃了饭再说。”
要是往常,王凤英见着衙门里的,都是做小伏低来不及巴结的。
但今儿郝师爷是来拐锦丫两口子的,恨都来不及,哪里肯让他吃饭,嘴里就嘟嘟囔囔的:
“不是都说,新来的郡守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吗?不要老百姓一针一线,怎么身边的师爷搜刮起民脂民膏来了。”
郝师爷没吃早饭,颠了一上午,正饿得前胸贴后壁,站在院门口早就闻见里头的饭香,馋得直咽口水,秦慕修邀请他,脚都往屋迈了。
王凤英这么一说,那脚悬在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搜刮民脂民膏”的高帽,可不是谁都戴得起的!
秦老太连忙将王凤英赶回灶房,陪笑道,“别听我那糊涂媳妇胡说!吃顿便饭,跟搜刮民脂民膏半个大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郝师爷还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