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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花的手中多了个小篮子，里面摆放着一只熟睡的流着口水的杀生丸。

在等五条晃的过程中，她眼睁睁看着队伍越来越壮大，禅院家五人，五条家四人，加茂家五人，随行阴阳师三人，其中一个阴阳师是脸上还带着伤的安倍百。

……这么大阵势的吗？

云小花也随之认真起来。她对两面宿傩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神话妖怪传说中。后世咒术界中她所知道的相关讯息也很少，只知道两面宿傩已经在许多年前被祓除了。

或许对方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云小花满脸黑线地婉拒被抬上轿子走的提议，被盯得多了，就戴上面具隔绝视线。

向城外走时，云小花漫不经心地打量周围的商铺，眼神在一些新奇精致的物件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向其他地方。

五条晃注意到了。他也转着脑袋跟着去看她在看什么，陶土捏成的小鸟小猫之类的挂饰摆件。

她喜欢吗？感兴趣吗？

青年脚步一转从面无表情的禅院鹤远面前路过，就去摊位上挑选了几只他觉得有趣又可爱的小东西打包带走。

然后又从禅院鹤远与凑过来的安倍百眼前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小伙伴们。

“……唉。”安倍百摊摊手冷笑了一声，一不小心带动了脸上的伤口，他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这就是我说的样子，我劝不了。”

“你觉得他会放弃吗？”禅院鹤远抱臂说道。黑色短发的青年微微落后，与安倍百走在队伍尾巴上，让安倍百放了隔音结界才低声与他聊天。

“不会。”安倍百放下捏印的手指，少年年纪与身高都比不上两位成年的小伙伴，可在有些时候气度沉稳更甚他二人，少年神色平淡地回答，“没必要劝他，也没必要让晃放弃了，鹤远。”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男子汉说这种扭扭捏捏的话很恶心。但晃的神情与气息都在说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他很……幸福。”

安倍百尚且年少，村落被妖怪袭击后存活下来被晴明大人收养的孤儿。他不懂五条晃的感情与做法，但是仿佛火焰般燃烧着的情感，总归看着让人心生向往。

“我知道了。”禅院鹤远敛目，顶着张冰块脸说，“那我们就把他的蠢样都记下来，未来随时都能拿出来嘲笑他。我回去就画在纸上，让他不请我们十年的高级定食就不销毁。”

没有人觉得五条晃这样能持续多久。没人觉得那样的神明会为了他停留，就连五条晃自身也清楚这件事。

他们都知道她终归会离去，过了这段年少轻狂的时光，五条晃迟早要过上他身为五条家士的生活。至少在此时此刻，禅院鹤远与安倍百是这样认为的。

“小花，看！”五条晃摊开手中的小包袱，苍蓝色花纹的布料中放着六只不同的陶土小动物。他将手中的小玩意全都递给她，“好看吗？都给你玩。”

他有些可惜地将视线放在云小花的手上，充满了探索欲地观察它们。小花戴上了面具就不能随时都看到她的眼睛与脸庞，但是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看一看。

她走路的模样，手指摆放的姿态，胸膛起伏的节奏都可以去看。她的指尖是透粉色的，指甲线条圆润流畅，接东西的时候习惯先用左手的指尖触摸。

五条晃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世界那么多的美好事物，有无数可以观察探索的乐趣，他有无数感到开心的事情想要与她分享。

以至于他的脑海中根本想不起来，如何要让她喜欢自己一些。

云小花停顿了一下才接过向银发青年道谢。挑出一只憨态可掬的陶土小狗放在杀生丸旁边，其他的包裹好放在小篮子中，占了篮子三分之一的位置。她开始苦恼，自己似乎没有收纳东西的物件，云小花甚至开始考虑买一个竹篓背上。

可是随着众人行进的脚步，云小花手中的东西也逐渐多了起来，一朵盛开的浅蓝色野花，几片长相别致的树叶，一盒味道不错的樱饼，再到一根狗尾巴草编织的小狗也躺进了提篮。

“小花，我刚刚看到了一片云飘过去。”青年仿佛永远不会疲倦总是夹杂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云小花也慢慢习惯了。

她感觉五条晃总是能发现周围小事物中美好有趣的点，她抱着学习的态度仔细又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观察。

“它像你的侧脸哎~”五条晃指给云小花看，然后垂下脑袋低落地说道，“啊，它被风吹变形了。又像一个丑丑的西瓜了。”

“是吗？”云小花好奇地眺望他指的方向，那里的确有一片似乎长着西瓜纹路的云团，歪歪扭扭的贴在天际之上，看着颇为好笑。

可是看着像她的侧脸是个什么奇怪的比喻？

……随行者俱是男性。他们进入这个队伍各有心思与目的。不得罪神明，力求交好是家族的命令，也是他们行事的准则。没有摸清她的喜好前，他们不敢接近不敢搭话，不敢正大光明地注视神颜。

可他们之中出现了一个高调的、心思不对劲的叛徒。

有单身至今如禅院鹤远，有略年长结婚的，有孩子都十三四岁的，也有刚刚订婚的，以及与心有所属的，也有风流作派的。阅历与对女性丰富经验的人占据多数，那部分人早在五条晃去买陶土小玩意的时候就发觉了，可如今，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五条晃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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