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后巍峨的黄山,李纯钧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七年求学之地。正像包长老说的那样,他背负着“朝圣殿”的威名,同时还背负着家族的威名,虽然李家已然式微,已是五代单传……七年前他十五岁,父亲为了李家能重振声威,靠着先祖大唐卫国公李靖的名号和李家族谱送他来了近两百年闻名江湖的“朝圣殿”,还好从小有着不错的文学底子和家传功夫,没有在世家林立的“朝圣殿”被人小瞧,但他总觉得矮别人一头,本就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在这里更加孤僻了,即使有个出不了师的还算得上朋友的赵化,可他还是自卑的,因为这个毕不了业的家伙是大宋皇室后裔、赵匡胤嫡脉,连长老们
见了他都挺客气,更何况他还有那一身惊人的武学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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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没见到父亲的来信了,想必最近山东的刑案繁多以致父亲抽不出时间吧。李纯钧总是担心他那刚直负责的父亲。一省按察使虽然仅是正三品官员,却掌握上千万人生死的司法大权,虽然七年未见父亲,但从父亲担任此职的三年里的书信中可以看出父亲的鞠躬尽瘁,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父亲的衰老之态,每念及此处他总忍不住偷偷哭泣,为此还被赵化嘲笑了两回。
快马疾奔七天,他没回陕西三原老家,而是直奔山东省府济南。稍微打听一下,李纯钧很容易的找到了按察使司衙门。衙门的差役是个有眼力的,眼见面前的青年六尺身长,身材匀称,眉目俊秀却透露出一股刚烈之气,肤色微黑但充满了朝气活力,更有种后天学不来的官宦贵气,便免收了那“通报费”,麻溜儿的去通报府吏。望着这高大的门庭、幽深的官衙,李纯钧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哪个是李天来的儿子李纯钧?”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门内一个身穿正三品官服的中年人缓步走出,但这个人却不是李纯钧思念的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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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钧醉了,烂醉了三天。年前,内阁大学士谢迁、刘健、李东阳联合各省正直官员联名参奏皇上座前红人刘瑾,结果谢学士、刘学士皆致仕罢官,李学士虽还在内阁却独木难支,刘瑾这个阉贼趁机将各省反对他的人尽皆罢官,李纯钧的父亲天来公,因奏表言辞过激,被捉拿上京问罪,李母率全家老小在路上伺候,却在快入北京时被强盗洗劫,全家十七口尽数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