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郑氏的心吓得砰砰狂跳。
“你成天在家待着,喜欢上谁了?”
接触的年轻男子除了周诚和隋玉瞻就是表哥李大壮。
周诚要她女儿是再好不过,她立马就把人给送过去,奈何周诚从来都看不上。
隋玉瞻和李大壮肯定不行。
“许大。”
“啊?”
郑氏万万没想到她那想男人想疯了的女儿竟然会看上许大。
不过就是见了几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就看上了。
郑氏只觉得匪夷所思。
到底是有多恨嫁,才会见个男人就想嫁。
先前退婚还一副要死不活,这辈子再也不嫁的死样子,这才过了两年,喜欢的男人都换了三个了。
“我不同意,你要嫁给他我和你爹什麽嫁妆都不会给你。”
许大二十七,成过一次亲和离了还有个一岁的女儿。
许大对爹娘女儿兄弟都不错,为人厚道,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他是周诚的表哥,只要他不像陈家兄弟一样拎不清,日後有周诚相助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郑氏实在太了解自家一山望着一山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闺女。
除非嫁的男人性格强势能压制住她,不然早晚得红杏出墙。
许大连沈氏都压不住,就只适合找个性格温顺的女子,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她女儿还是别去祸害人了。
“为什麽?”
“你自己瞅瞅你是能做後娘的人?那姑娘是个苦命的,再摊上你这麽个後娘,还能顺顺利利长大么?”
黄淑娟差点被郑氏的话气哭。
“有你这样当娘的嘛,一点也不为我着想。”
“我正是为你着想才反对,许家去年才从深深里搬出来,日子过的清贫。
你吃不了那苦头就别去祸害人家,再等几个月,翻了年我跟你爹替你在城里物色一个,给你准备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不要,我就要嫁给他。”
郑氏冷下脸:“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和你爹的同意,由不得你不听。”
黄淑娟作天作地作空气就是仗着爹娘宠她,什麽事都跟她好好商量。
郑氏态度强硬她就怕了,不敢再跟郑氏对着干。
许大日日闷头干活儿,压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小姑娘看上。
跟沈氏和离后兄弟间的感情稍稍得到修复,一个沈氏就让他对女人有了心理阴影,现在是半点再娶的想法都没有。
县城的牙行没有周诚相中的人,两人又往隔壁县去。
快到密探县遇到一些去南边逃荒的难民。
离开故乡的原因太多,这些人不全然是因为懒没存够粮食。
总有不得不背井离乡的缘由。
逃荒通常是一个村子的人全都去。
带上粮食和值钱的家当,条件好的赶着驴车,条件差的就只能拉着板车上路。
男女老少脸上的神情无一例外全是凄苦,眼神中带着迷茫和惶恐。
刚从家乡出发,逃难的百姓没有周诚想象中那般瘦成人干。
见到马车来了会自动往两边让开。
等到粮食吃完,山穷水尽的时候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隋玉瞻现在就是小孩子心性,不但嘴不贱了,还有颗赤子之心,热衷帮助他人。
这一年多被保护的好,能吃饱穿暖,没人跟他抢东西吃,忘记了做乞丐时的挨饿受冻的痛苦。
见有小孩盯着他手上的炒蝗虫流口水,大方的把一袋子蝗虫给小孩儿。
他最想跟周诚分享,奈何周诚实在不想吃虫子。
蝗虫抓了不少,一只没吃过。
周诚觉得照西县已经够穷了,没想到密塔县更穷。
越穷的地方买卖人口越盛行,好的送到州城府城京都等繁华城市,差的就卖给人做苦力。
全是十来岁的孩子,大的不到十五岁,小的十岁左右。
稍微壮实丶机灵点的男孩五两银子一个,瘦弱木讷的三两银子,女孩就很便宜了,一两到三两银子一个。
价格便宜让周诚感到匪夷所思。
周诚问:“这些孩子都是家里糟了难?”
这麽小的孩子就离开父母卖身为奴,性命握在了别人手,成了贱籍不能与良民通婚,即便终身不婚朝廷也不会管。
他们的孩子是家生子,也将终身为奴。
除了有月银外,做错了事轻则被挨打挨骂,重则发卖打杀。
周诚想想都替他们感到绝望。
他若是贱籍,绝对不拖累孩子,终身不婚不育。
想不到他周诚有一天也会干出买奴仆的事儿来。
堕落丶三观逐渐扭曲。
人牙子陪着笑脸介绍:“这几个小子家里着急用钱都是自卖自身,丫头全是被家里人卖了。”
周诚点头,视线慢慢扫过二十多个半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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