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蛐蛐孙乾咳两声,抿嘴笑了笑。
“你们俩甭把叔想的太坏,太抠门,叔刚才是逗你们俩玩呢,咱们爷仨凑近点说。”
李向东和侯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只能凑到他跟前,听他接下来想要说些什麽。
“东子,侯三,我是特意过来看守东西的。”
蛐蛐孙抬手指了指李向东床铺下面的麻袋,低声说了一句,他说完这句话,看到李向东两人眼神里流露出的不信。
彷佛是在说,编,接着编。
他有些气急败坏道:“甭跟我说你们俩不知道列车员的休息车厢,有时候会把空床位卖给外面那些没地方睡觉的乘客。”
列车员卖床位的事情,蛐蛐孙是在硬卧车厢里休息的时候,和其他的乘客们聊天时得知的。
李向东和侯三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干活,三箱子的银元一直处於无人看管状态,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总价值一万五千块钱的银元里面,可还有他的三分之一呢!
“真的假的?”
李向东这句话是在问蛐蛐孙,也是在问侯三。
“我骗你干嘛?我是听睡在我对面的乘客说的,人家是一家工厂的业务员,常年坐火车去外地给厂里跑业务,不止一次在你们列车员的休息车厢睡过觉,东子,这种事情你不知道?”
蛐蛐孙解释了一番消息的来源,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
李向东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候三,侯三在他的眼神注视下,点了点头。
“东哥,孙叔说的是真的,不单单是咱们列车员休息车厢会这样干,就连乘警休息的床位也有人会卖。”
“我曹!”
李向东很惊讶,但他并没有大声喊出来心里的震惊。
车厢里有其他倒班的同事在休息,他们聊天的时候都是轻声说话的。
“侯三,你特么既然知道有这种事情,你怎麽不早点跟我说?”
侯三抬手在脑袋上挠了两下,“东哥,你都上班四个月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李向东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还有这种骚操作,他上辈子没有接触过铁路系统。
像列车员跟车去外地倒腾东西,这种事情比较出圈,消息面扩散的范围广,他清楚。
可一些犄角旮旯,暗地里钻空子挣钱的小门道,他是真不知道!
他是参加工作四个月了不假,可第一次跟车去津门是短途,不过夜的。
後面跑鲁省的时候倒是长途,可他也并没有遇到过列车员卖床位的事情。
没见过,没听过,他自然不知道还有这种弯弯绕...
蛐蛐孙听着他俩的对话,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你们小哥俩刚才是不是单纯的以为叔是个老抠门?硬卧换硬座就是为了赚俩钱花花?”
“你们俩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叔是那麽没有正事的人吗?你们俩真当我想过来凑合呢?我自己个儿在硬卧车厢里待着多舒服呀!”
“来列车员的休息车厢休息,甭特么说大声说话了,我就是想放个屁,都得把自己的屁眼绷紧喽,生怕吵到其他隔间里睡觉的列车员们,这特么跟坐监房有什麽区别?!”
李向东看到蛐蛐孙一脸的委屈,愤恨和不爽,他都不知道该说什麽是好。
老狐狸真是九曲十八弯的心眼子,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后里子面子全尼玛有了!
“孙叔,您老也别抱怨了,是我和侯三小人之心误会您了成不成?时间不早了,您先赶紧睡觉吧。”
李向东嘴里的话音一落,转身便往外走。
侯三见状急忙开口问道:“东哥,你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