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是觉得皇祖父的现在就是您的将来?可是宽弟是这样的人吗?眼下世人都以为我是借落马一事以退为进,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而您则是看出了我有意站出来挡在您和宽弟之间,避免您和他继续发生冲突,可是……儿子从头到尾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李承乾说到这,见父亲的面色已经阴沉如水,但他却依旧风轻云淡道:“正如当初三位老师提醒我要小心防备宽弟时我说的话——能决定这个太子之位的,是父皇您,我能决定的,便是我永远都会是宽弟的大哥!
但现在,儿子把这话稍微改一改——能不能当好这个太子,还是父皇您说了算,但是能不能当好这个大哥,却是儿子说了才算的。”——李承乾说完这话,见父亲因为处於震惊之中而无法落子,於是好心提醒道:“父皇,该您走了。”
太子殿下此时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父皇,我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有能力做主了!
“……”李二陛下此时已经从儿子的眼中读懂了对方想说的话。
所以,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直到李二陛下重新抬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啪!”
“你不後悔?”随着烛光闪烁,人影摇晃,李二陛下的声音也好似陷㣉某种虚幻之中。
“路是儿臣自己选的,”怕了对方十几年,太子殿下今日是头一回面对暴怒的李二陛下而心无波澜:“将来要是出事了,儿子也不会怨谁。”
李承乾说完,突然将黑卒再度往前拱了一步:“将军!”
过河卒,将军!
李二陛下闻言低头看去,却发现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李承乾的确是用一枚过河卒将军不错,但因为後续乏力,他只需要将自己的帅平移一步,就能将那枚黑卒吃掉。
“你这臭棋篓子……当真是毫无长进啊……”李二陛下突然哈哈一笑,但随後,他伸手一把将棋子挥乱:“罢了罢了……朕就当看在你那不着调的二弟的份上,这一局……和棋了!”
事实上,李二陛下深知以李承乾的棋艺,还下不出这般莽撞的臭棋,但他也清楚,李承乾之所以来这一手,一为表明自己不惜鱼死网破的决心,二来便是作最後的哀求:如果真要闹到父子离心离德的那一步,那麽李二就注定会失去自己最为出色的两个儿子。
或许是被儿子这般维护弟弟的决心打动,又或许是出於对国朝未来的考虑——能保下大唐未来五十年边境安稳的楚王,加上真正有了储君气象的太子,饶是李二陛下,也觉得这个损失自己承受不起……
“儿臣……叩谢父皇!”眼见父亲竟然愿意和棋,李承乾自然立马领会了对方的意思,於是他赶忙起身拜倒在地:“儿臣发誓,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
“但愿吧……”李二陛下闻言弯腰扶起了地上的儿子,随後又道:“去,去甘露殿跟你母后谈谈心,顺便问问她,朕到底要在太极殿睡到什麽时候,她才肯让朕回去啊……”
(PS:唐朝的象棋没有“炮”,但是有“特”,另外关於河界划分,是从北宋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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