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你对此次吐蕃骑兵犯边的解释还有道歉,本王此次可以接受。”楚王殿下闻言沉默半晌,随後他将目光从禄东赞的脖子上收回:“不过本王希望你明白,本王此次能接受的前提,一来是因为这帮吐蕃骑兵没有对我大唐百姓造成什麽侵害,二来,是你禄东赞赶到松州的速度,已经足以证明你的诚意,可是禄东赞,本王与你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本王恰好在半个多月之前赶到松州,如果不是本王的家臣裴行俨当时刚好拦下了这伙儿吐蕃骑兵,如不是这麽多的‘如果’,禄东赞,你我之间,恐怕就没有今日这份馀地。”
“外臣明白……”禄东赞现在的心情很忐忑——楚王殿下跟李二陛下父子之间闹矛盾的事情,如今就连他们也有所耳闻。
可是有所耳闻归有所耳闻——哪怕他们巴不得双方能干起来,但……鉴於楚王殿下那卑劣的人品,谁也没把握说这不是某个狗东西在故意演戏。
当然,你演戏归演戏,大家不接招就是。
只是,大家怕就怕在这西北之地,万一真有什麽二杆子跳出来“见机行事”——那麽动辄就要灭其国的楚王殿下,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禄东赞认为自己已经看明白了全局,所以他选择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
可谁能想到……这他娘的……吐蕃国内,居然还有他没按住的“傻兵”……
幸亏裴行俨……等等……裴行俨 ?!
禄东赞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殿下,你说的裴行俨?是……前隋的……那位裴行俨,裴将军?”
“唉……”楚王殿下发现自己的名声似乎还没有彪悍的下属好使,於是他扯着嗓子朝外边喊了一声:“行俨,吐蕃大相似乎也久仰过你的大名唉……”
“殿下,莫要说笑。”楚王殿下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什麽久仰不久仰的,不过是当初被臣打怕了而已……”
“你呀你……”楚王殿下闻言无奈地摇摇头:“太嚣张了些……”
“那臣改改?”裴行俨此刻已经出现在了大门处,只见他看着自家家主,面带微笑道:“不过臣还请殿下恕罪,此事还得从明日开始。”
因为今日,他得找禄东赞好好盘盘道理。
“那倒不用,”楚王殿下闻言摆摆手,只当面前的禄东赞不存在一般:“本王自己受气就罢了,左右是本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但是你跟着本王,却犯不着如此——尤其是在这西北之地,你干啥都行。左右侯云还在我们手上……呸呸呸……还在我们身边呢,真要是闹到最後两国开战,玉门关那边的援军还是会火速前来支援松州的。对了,薛万钧薛将军,也是本王的家臣,如今他应该也回灵州了,嗯……这麽一看,本王还是很有实力地嘛……”
“的确,楚王殿下有实力。”裴行俨通过这段时间和李宽的相处,加之一帮同僚之间闲时攀谈——他发现楚王殿下这个家主,当真是无比对自己的胃口。
“本王的确是很有实力,不信你看着。”楚王殿下说着站起身,将狗头金从身边的案几上拿在手中,随後来到禄东赞面前:“禄东赞。”
“外臣在。”禄东赞此刻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忐忑。
“嘭!”——硕大的狗头金,被楚王殿下径直砸在了对方的肩上。
“啊……”禄东赞没想到,这狗东西说动手就动手,仅仅就这麽一下,他明显感到自己整个右边胳膊都不能动了。
“这只是一个警告。”楚王殿下蹲下身,望着已经被自己砸地躺在地上的禄东赞,神情阴沉道:“换做一年前的本王,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禄东赞,你是吐蕃大相,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帮派的二当家。你说一个二当家管不住自己手底下的小弟,你凭啥出来混啊?当然,你今天遭的这份罪,是替你家老大,也就是那位跟本王年纪差不多的吐蕃赞普受的,可若是再有有下次……”楚王殿下说着,颠了颠手上的狗头金:“本王就率军杀到吐蕃王都,将这狗头金,生生砸进他的嘴巴里!他娘的!本王到底还要怎麽做,才能让你们明白——大唐的边境,就是无形的天堑,只要谁敢跨过,谁就得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这一点,在本王有生之年,就是整个西北之地,任谁都要遵守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