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长孙无忌垂下眼帘。
“那朕的意思,算不算天意?”李二又道。
“陛……二郎?”长孙无忌抬头看着李二,脸上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们俩很像,你讨厌长孙安业,我讨厌元吉。”李二没有去看长孙无忌,而是自顾自的从御案上拿起奏摺:“岭南多烟瘴之地,他长孙安业多年以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到了岭南撑不到两个月就因病身故……这也很合理吧?”
“二郎……”长孙无忌此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感动之馀,便是愧疚。
“仅此一次。”李二抬头看向长孙无忌,他太明白了,长孙安业几乎就是对方一生的心魔:“朕不是太上皇,你也不是裴寂,以後有些事情你得拎得清,如果再因小失大,你我之间,可没有情面可讲!”
“我晓得!”长孙无忌此时还能说什麽呢,尽管李二说得轻巧,可长孙安业真就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死在了岭南,明眼人都知道是李二下的手。
毕竟长孙无忌只要不傻,他就不会选择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对长孙安业下手。
“行了,这回是朕没事了。”李二拿起一旁的毛笔,开始批阅奏摺,但刚提笔,他还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补充道:“回家以後别打冲儿啊,那孩子难得少年意气一回,你可莫要把他这份率真用家法给磨灭了。”
“二郎我……”长孙无忌回头看向李二,他想说我觉得还是磨一下比较好,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後一个“充满少年意气”的声音给粗暴打断。
“爹!你为什麽让常何阻拦我出宫?!”某竖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来之前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果然年轻就是好——挨了打,好得快。
“舅舅,你也在啊?”李宽歪着头,总觉得舅舅的身体方才好似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
“……”心虚的长孙无忌闻言没说话,可等他转身看向李宽,长孙无忌的心虚瞬间变为了无语:只见这竖子头上戴着李二当初的战甲头盔,身後背着一把长弓外加一支箭袋,完事了腰间还挂着一副套马索,最让长孙无忌綳不住的是,这小子一只手拿着一根哨棍,另一只手还提着一柄金瓜锤……
长孙无忌看着全副武装,准备出宫“狩猎”长孙安业的楚王殿下,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深刻理解了李二陛下先前给出的警告:在为母报仇这件事情上,这竖子是真敢……
“外甥啊……”汗流浃背的长孙无忌现在企图唤醒某人的良知:“说到底……我……不是……长孙安业好歹也是你的舅舅,咱犯不着这样吧……”
“哼!”李宽闻言把头扭向一边:“惹我母后伤心的人,不配当我的舅舅!”说完,他又抬头望着长孙无忌:“无忌舅舅,我不是在说你,算了,你让开,我要跟这昏君谈判!”
“外甥啊……”长孙无忌还想再劝。
“舅舅,没你事嗷!”楚王殿下忽然就急了:“我再不出宫找长孙安业算账,没准他就跑了!”
“已经跑了!”李二陛下此时方才抬头看向自家竖子,在见到把自己过往的战利品穿戴整齐的李宽后,顿时勃然大怒:“朕的头盔是给你拿来玩的?!还有这副宝弓,是朕当年打败窦建德从他手上缴获的……还有这哨棍……这金瓜锤……也是朕当初打败薛举父子,你皇祖父给朕的赏赐,你……你这是又溜进朕的武库强行搜刮一番了啊?!”
“父皇你不要这麽小气!”李宽一本正经地答道:“借我用用又咋了?反正等你……呜呜……”李宽话说到一半,就被眼疾手快的长孙无忌给捂住了嘴。
“陛下你先忙,臣这就把人带走!”长孙无忌眼看李二陛下就要在某竖子嘴里“崩”第四回,他当即决定出手拉外甥一把,免得臭小子再遭受一顿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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