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李景隆心里咯噔一下。
那的手,不知为何也开始哆嗦起来。
有些心虚的接过一个綉着兰花的荷包,解开绳子,里面赫然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票。
甚至其中的银票,有的已是陈旧发黄,想来是存了许多年的。
“她们.....”
“她们咋....”
“咋把存着的养老钱都给我了?”
李景隆抬头,看着茶楼那边,大喊道,“姑娘们万万不可,这钱可是你们的身子钱呀!日後...你们要靠着这些钱养老的......”
“公爷!”
对面茶楼二楼之中,领头的那女子俨然一笑。
然後,忽的微拍手掌。
就在这长街之上,就在这千金楼对面,就在这密不透风人群之中,悠扬的丝竹之声,竟然陡然而起。
楼上女子们,双手交叠,齐齐放声歌唱。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杜秋娘,金缕衣....”
李景隆听得呆了,喃喃道。
我劝你不要太过於追求功名利禄,要珍惜少年时的读书时光......
当啷啷啷.....
又是一阵珠落玉盘之声,竟然是琵琶突来,扣人心弦。
秦淮佳丽们曲风突变,眉宇微凄。
再唱道,“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变,争不咨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又一曲,长街寂静无声,馀音绕梁。
李景隆呆呆的看着那些佳丽的方向,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的涌入心头,让他倍感自责惭愧。
而人群当中,许多白衣书生少年,早已是泪流满面,神情激动。
这是柳永的词,只有半阙!
说的是读书人的落第之伤,和恃才傲物!
读书人,难呀!
一户人家,养活一个孩子,从学堂启蒙到走入官学,何其难也?
偏这世上,不读书无晋身之法。
可读了书,也未必飞黄腾达!
只是可怜家中爹娘,累坏了肩膀,盼白了头发。节衣缩食,只为自家儿郎,将来不用卑微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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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
突然,骑着树杈上的书生,对着那些佳丽,大哭道,“我要娶你....我早晚都要娶你.......非你不娶!”
“哈哈哈哈!”
刚还悲伤的百姓士子们,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
茶楼二楼之上,那些佳丽抿嘴一笑,然後对着李景隆的方向,齐齐俯身行礼。
“秦淮河上,日後只要公爷您来....”
“哪怕您要做入幕之宾,奴家等,也是分文不取.....”
“公爷,奴家等着您,奴家就喜欢您这样的俊俏小郎君.....”
“祝公爷您,公侯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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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不要脸!”
千金楼之中,事先已经进场的,一身男装的邓小凤,双眼喷火。
“回头就砸了你们的画舫,让你们出来勾引我男人!”
“啧啧啧!好大的酸味儿呀!”
小凤身边,一名明眸皓齿,二十多岁,风姿绰约的女子,掩嘴笑道,“怎麽,你郎君招人喜欢还不行?”
“公主!”
小凤跺脚,而後指着楼下,一身蟒袍格外耀眼的李景隆,恨声道,“你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样?”
“呵呵呵!”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老朱的长女宁国公主。
宁国公主又笑道,“哎,莫说那些青楼女子了!就曹国公那独一无二的风姿,俊朗的仪表,我看了都挪不开眼睛!”
说着,轻轻撞了下小凤,“你可知道,就这几年,勋贵之中,多少人家的女眷,都暗中惦记着曹国公呢!以後呀,你可得看紧了!”
“您看了都挪不开眼睛?”
小凤美目微滞,惊呼道,“公主,您可是他姑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