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鸡毛呀!啊!”
朱标抬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知道,他爹看似是在骂他。其实....是在安慰他!
“再说了!”
朱元璋说着,忍不住伸手,摸摸朱标的脸颊,“有你爹在呢!你爹在这呢!你爹活着呢!”
“儿呀!有爹呢。你要哭,你跟爹哭!”
“你糟蹋自己干啥呀!”
“你糟蹋自己,你爹心里难受呀!”
“爸!”
朱标哇的哭出声,趴在朱元璋的腿上,肩膀不住的耸动,“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哪有对不起的!”
朱元璋摸着朱标的头发,“要说对不起,是咱对不起你呀!是咱给你选的女人,是咱.....这当爹的不够格呀!”
“爸!”
朱标的哭声,更大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朱元璋轻轻拍打朱标的後背,就好像曾经朱标儿时,被哄着睡觉一样。
“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边上,李景隆看着父子两人如此,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但.....他捧着酒杯的手,已经僵了。
“来!”
终於,朱元璋拍拍朱标的後背,“起来,跟你爹喝一杯!”
朱标擦去眼泪,双手捧杯。
“二丫头,带你一个!”
朱元璋咧嘴笑了笑,“小子.....你也长大了,能帮大人排忧了!”
李景隆的酒杯放得很低,“应该的,都是孙儿应该的!”
滋!
一杯酒,三人一饮而尽。
“传旨!”
朱元璋忽对殿外大声道。
“臣在!”殿外,传来官员的声音。
“曹国公李景隆,公忠体国,勤恳勉励,着升为....”
忽然,李景隆心头狂跳。
“升为金吾卫都指挥使!掌皇城禁卫!”
随着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李景隆再次跪倒,“臣少年无知,何德何能身居高位?皇上待臣之恩,如浩荡日月....”
“少拍马屁!”朱元璋皱眉。
“是!”李景隆大声道,“臣李景隆谢主隆恩!”
金吾卫都指挥使是武官之中的正三品,而且这金吾卫是皇帝的亲军之一,专门负责皇城 内外的安防。
掌皇城禁卫,就等於他李景隆从一个东宫勋卫,一跃成为掌管朱家父子,乃至整个紫禁城安危的第一人....之一!
这就等於他李景隆,一介黄毛小子,直接跻身於大明帝国权力的最中心!
货真价实,红得发紫,前途无量的帝王心腹!
“好生做!”
朱元璋笑了笑,“你知道的,咱从不亏待自家人!”
说着,他忽然收起笑容,看向朱标,“哭你哭了,酒你也喝了,现在说正事!”
“儿臣聆听父皇训斥!”朱标忙道。
“昨晚上....毛头跟蓝玉!”
朱元璋哼道,“私自率军进㣉内城,还持有甲胄强弓等违禁物...你说,咋办?”
“父皇!”
朱标忙道,“他俩...他俩也是心中义愤所至!”
“他俩是目无王法,眼里没有咱这个皇帝和你这个太子!”
朱元璋怒道,“若不是二丫头昨晚拦住了!今早上....咱爷俩的皇城外边,定是死尸遍地!”
“父皇!”
朱标再次跪下,抬头道,“他俩,粗鄙莽夫.....”
这话说对了!
李景隆心中暗道,“他俩坏就坏在莽上,但正因为这个莽字,才显得没心机!你要把昨晚上的事换成别人,换成冯胜或者傅友德,你看他俩脑袋现在还能在脖子上待着不?”
“二丫头,你咋说?”
忽然,朱元璋目光转向李景隆。
顿时,李景隆心中发毛。
他顿了顿,正色道,“郑国公永昌侯都没坏心思,他们都是纯粹的武人莽夫!不过,要说有罪,也确实有罪,毕竟他们是咱大明的臣子....”
“但是!”
说着,李景隆苦涩一笑,“老爷子,三爷没了娘,没了哥哥,您要是再处置他们,三爷....连舅舅和舅姥爷都没有了。往後.....三爷心里,能好受吗?”
“至於...他们昨晚是闹了些动静。不过可以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是太子妃病重了,他们去请吕家人进宫的!”
“吕家那边....他们此刻正惶恐着呢,不知道太子妃那边出了什麽事,也定然不敢声张!”
“再者,他们家早晚是要料理了,派一队锦衣卫去看管起来,保准丝毫风声都不会泄露出去!”
朱元璋沉思片刻,忽的起身。
然後背着手对朱标道,“从明天开始,熥哥儿必须每日都要去文华殿读书,咱亲自给他挑老师!你这个当爹的,要亲自教导!不可再顽劣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