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啊!”
“真是该死啊!”
赵偃连声怒骂,暴怒的吼声回荡於整座宫殿内,下方百官皆是一脸愁容,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好一个嬴政,好一个恶夫啊!!”
“噗.....”
赵偃怒急攻心,一口逆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口的王袍,身躯一软踉跄倒地。
“大王,身体要紧啊!”
“大王,您没事吧?”
“.....”
众位大臣大吃一惊,脸上皆是露出焦急之色。
赵偃瘫坐在地上,那双充血的眼睛,彷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燃烧殆尽。
赵偃的怒火,如同狂风暴雨,让整个大殿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百官之中,无人敢上前搀扶,他们深知此刻的赵偃,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任何的触碰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前些时日,他见廉颇久无音讯,就派出斥候前去探查,可这一探却让他的心跌㣉了谷底。
三族将士与十五万赵卒尽数死在洪水之下,祁县沦为汪洋大泽,水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身,见不到一个活人。
更要命的是,洪水朝着赵国境内深处蔓延,斥候一路见到不少郡县都被大水荼毒围困。
而地方官员递上求请赈灾的奏疏也在同一时间纷至沓来,叠起来的高度甚至都能到达殿顶。
看着跪在殿内中央的斥候,赵偃强打萎靡不堪的精神,带着一丝期盼问道:“祁县周边可曾探查,有无发现我赵军踪迹?”
小卒提心吊胆,却也不敢糊弄赵偃,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王,小人已将周边探查清楚,虽是比祁县好点,却也比之汪洋大泽差不了多少,只怕是.......”
说到这里,小卒咽了咽口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回想起那日看到的场面依旧心有馀悸。
他的话彻底击碎了赵偃最後一丝念想,也是了,若廉颇真能带着将士撤到安全之地,怕是早就来信儿了。
“廉颇,郭开....唉!!”
赵偃一声长叹,脸上满是灰败之意,他心中明白,这场灾难不仅夺走了无数赵国人的性命,更严重威胁到了赵国的根基。
本就连年征战疲惫,使得国库空虚,如今又赶上洪水的肆虐,百姓流离失所,却又无法顾及,赵偃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
赵偃的思绪飘回了过去,他想起了父王还在的日子,那时的他尚且年幼,任何事都有父王为他遮风挡雨,意气风发的他誓要登基后守护赵国的每一寸土地。
然而,父王早已撒手人寰,他只能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连个主心骨都找不到了。
这一刻,他终是体会到了父王的艰难,还有这王位沉重。
本想三族与秦争,他赵国坐享其成,大捞特捞好处,却没成想秦国竟然敢行如此天怒人怨之手段,化解他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