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凤明微微喘息:“别舔了。”

今日运气不佳,没有听到最好听的,但景恒的机会很多,他用力一吸喉结,如愿以偿地听到更多低吟。

凤明的手指插在景恒发丝间,真诚地说:“你就像一只小狗。”

“是狼。”景恒伏在凤明身前,轻声陈述:“我早就见过你。”

在西燕、在大漠。

在那场震古烁今的战场上。

***

仁宗二年,西北大漠齐军驻地。

是夜,无星无月。

凤明没穿银铠,一身黑色夜行衣,靠在主帅营帐门口,悄悄听外面的动静。

都睡下了吧?

年轻的凤明用剑柄撩开帐帘,闪身出去,又把帘子结结实实掩得密不透光,仿佛从未有人出来过,他非常小心,像一只夜行的猫科动物,动作轻盈,一丝凝涩也无,应当没有人会发现他偷偷离开了营帐。

“这么晚了,将军去哪儿啊?”

事与愿违,而且违得非常过分,让凤明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倒霉。

三个字,倒大霉。

凤明僵在原地,缓缓回头:“老师。”

邹伯渠一身靛青色文袍,面无表情,许是因为衣裳颜色的缘故,脸色也隐隐发青。

凤明如临大敌,撩起帐帘,缓缓退回营帐:“这就睡了。”

邹伯渠逮猫崽子一般,单手薅住凤明后领衣襟,另一手负在身后,长身而立。

明明是个不通拳脚功夫的斯文人,却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武功盖世凤明,邹伯渠低声训斥道:“上次偷跑出去,没叫我逮到,腿上带着好长一条伤回来的,这次又想去哪儿?”

凤明垂下头,不服不忿又不敢表现出来,嘟嘟囔囔地顶嘴:“哪儿就好长了。”

“还敢顶撞!”邹伯渠一挥双手,比划出个四寸大小:“西燕弓箭手厉害得很,你不要自恃武艺高强就胡跑乱窜。”

凤明立即道:“老师,我知道的。我就是去探查消息。”

他抬起眼观察邹伯渠脸色:“这次绝对不会跑丢,有一头狼带着我,就是上次送我回来那只。我们说好了,今晚它领我去西燕王庭。”

邹伯渠也不知凤明怎生和一头狼说好的,他不赞同地说:“西燕擅训狼,小心中了圈套。”

凤明一瞧有戏,拉着邹伯渠往营外走:“不会的,您看。”

营帐外,凤明刚把手指放在口中,还没吹出声,景恒就闻到了他的味道,缓步从石头后面走出来。

凤明道:“大狼,过来。”

景恒做狼时,保留了一定人的神志,同时也有着野兽的天性,狼眸泛出幽光,警惕地望向凤明身边的中年文士。

凤明说:“这是我的老师,邹太傅。”

景恒直起身,邹伯渠?

给凤明写信,凤明看都不敢看的邹伯渠?

让齐圣宗闻风丧胆的邹伯渠?

景恒歪了歪头,瞧不出这位文士有何可怕的。

凤明摸了摸大狼的头。

景恒骄傲地扬起狼吻,示意凤明给他挠下巴。

凤明挠他下巴,又揉他耳朵,景恒卧在地上,扭着身子,翻出肚皮。

凤明说:“是不是很乖?”

邹伯渠拿这个小弟子一点法子也无,今日不放凤明出去,改日又偷偷跑了,他也没什么办法,罚也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