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买了个面具,递给凤明:“主子,都瞧您呢。”

凤明接过面具,目光如刀,冷冷一扫,人群不仅不怕,反而齐声赞叹。

好几个姑娘红了脸,轻罗小扇半遮着脸,含羞带怯看凤明,手里荷包的荷包都捏皱了。

不光姑娘,对岸的男子凤明对视的瞬间,情不自禁上前半步,险些踏空掉进河里。

最大的画舫荡着清歌划来,风尘女子迎来送往,胆子大的很

小丫鬟用竹竿挑着香云纱巾,说着金陵官话,声音又软又糯:“求公子行行好,等我们姑娘献艺时略挡挡脸。”

清风一扬,那纱巾随风飞走,擦着凤明耳边,凤明微微侧首,捻住那抹绯色。

人群看得呆了。

凤明将纱巾放回竹竿上,单手扣上面具,谢停买的是尊罗刹面具,色彩鲜艳、凶神恶煞。

对着这张诡异面具,小丫鬟还是红了脸。

这无边的风与月,哪里是遮得住的?

随着这一扣,满秦淮的艳色,都落在那张面具上。

景恒:“……过了啊。”

凤明转过头,掀开面具一角,对着景恒莞尔一笑。

美撼凡尘。

人群顿时轰然,看见的神魂颠倒,如痴如醉;没看到的抻着脖子想看。

景恒拉着凤明手腕,飞快离开那座石拱桥。

长街上熙熙攘攘,一个公子提着七彩琉璃灯,凤明多看了一眼,景恒就追上去问从哪儿买的。

“在前面的琉璃铺子里,我去给你买。”景恒把凤明拖到处人少的茶摊:“你先坐着歇会儿。”

凤明厌烦人挤人,就没要跟着。

景恒看了一圈,没找到停,凤明现在不能动武,留他一个人景恒总不放心。

凤明说:“大街上的,能有什么危险,你快去吧。”

人生之事说起来四个字最好概括,事与愿违。景恒才走没一会儿,前面吵吵闹闹,有人打了起来。

*

“身为读书人,自甘下贱,勾结权宦,丢天下读书人的脸!”

“与你有何相干!”薛姚被人拉在一边,按住胳膊动弹不得:“袁成章,你找死!”

袁成章是金陵知府家的公子,生平最恨太监,前些日子他闹旱灾,他想趁机赚上一笔,被织造局坏了好事,当时牵头砸了他粮庄的就是这个薛姚。

他恨极了薛姚,伺机报复,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叫他寻到机会,薛姚竟和一个叫做陆子清的南林学子在一处。

今日七夕,薛姚与陆子清在街上,偷偷摸摸地牵手,叫他逮个正着!

他不敢打织造局的薛姚,命下人按着陆子清打。

袁成章得意极了:“哎呀陆子清,你可是南林学子,南林最恨阉党,你同薛姚交好的事儿要是捅出去,你的书可读不成了!”

陆子清抬臂挡着头:“阿姚是好人!同他好不丢人,我愿意,不读就不读!”

“陆子清!”薛姚喊了一声。

袁成章啐了一口:“太监哪儿有好人,没根的东西,真恶心。”

薛姚道:“别打了!袁成章,你想怎样?”

袁成章走过去,踩着陆子清的手,用力捻下去:“你既然不读书,右手也没用了。”

陆子清咬牙忍耐,可惜他是个读书人,实在没什么挨打的经历,耐不住疼,泄露出一声痛呼。

薛姚听在耳中,双眼通红:“袁成章!”

袁成章看在薛姚:“你心疼啦,那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他。”

薛姚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跪在地上,当当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