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风可太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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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节,淮安侯也来么?”临睡前,凤明又翻着那本《白蛇传》酝酿睡意。

景恒应了声:“来。”

凤明沉吟道:“你爹封侯都十多年了吧。”

“怎?”景恒挑眉:“侯位低了?”

“侯爵之上,是王爵……”凤明合上书,状若无意地说:“淮安王,倒也不错。”

景恒:“……”

【四个字,让这个男人给我爹封王。】

他可以出书了,这哪儿是枕边风,是龙卷风。

景恒道:“罢了,商量着削藩呢,还封王。”

凤明倒不觉得麻烦,极认真:“总不能叫你白跟了我。”

景恒:爹啊,你也想不到一把年纪,还能吃上口儿子的软饭吧。

凤明愈思索愈觉得此事合宜:“你不是还要同蜀庄王谈商路之事吗?身份高些也好,免得他拿爵位压你。”

景恒心想,反正封地早晚得从他爹手上取回来,封个王让他爹高兴两天,也行吧。

三言两语,两人定下淮安侯封王之事。

*

景恒不必上朝,整日里就琢磨着生意之事,得空之时陪景俞白读书,练武。

日子过得到快。

自上次同京城庶子联盟一聚后,又择了几人单独见面,齐耘、赵岭末、沈澶三人果然才干非凡,不顾即将年节,俱带了人手、银两离京探路。

十二月,各地番王陆续启程入京,凤明越发忙,宫中府中、大事小情都恨不得要他拿主意,已然忙得连阖眼时间都少,每日只睡下两、三个时辰,几日下来,脸又尖了许多。

景恒看着心疼:“究竟都是甚么人命关天的大事,竟全要你定?”

凤明忙得没时间用饭,在闻政堂伏案批奏折,景恒搬了凳子坐在对面给他喂吃的。

凤明道:“别喂些汤汤水水的,洒折子上不尊重。”

景恒道:“干巴巴的怎生咽。”

凤明放下朱笔,冰凉指尖摸摸景恒的脸:“年关里是忙,过了这阵就好了。祖宗规矩定下的,闻政堂里不可饮食,我等会儿吃,你玩去吧。”

景恒叹气,把碗拿开,趴在桌上看凤明。

凤明坐得极直,仪态端正,穿着赤红蟒袍提着朱笔圈圈点点。

“你穿龙袍一定更好看。”景恒说。

凤明抬起朱笔在景恒脸上画了一道:“口无遮拦。”

景恒脸颊上顶着道朱痕,半真半假:“你想不想坐江山。”

凤明不抬眼,悬笔在奏折上批复:“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太监,就想站在那儿”

他提笔一点闻政堂龙椅后的角落:“发愣。”

景恒笑他:“摸鱼啊。”

“摸鱼?”凤明又打开一封奏折:“是偷闲之意?”

“嗯。”

景恒在这儿,凤明静不下心,总想看看他、理理他。他鲜少有如此心不在焉的时候,批奏折有甚意思,哪里有和景恒说话有趣。

凤明哄他:“在这儿杵着多没意思,你点几个锦衣卫,陪你去猎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