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啧,你别不信,这事儿成一半了。”

谢停:“这我信,成的是你那半。”

景恒一回身,正对上谢停脸颊一道伤,皱着眉:“你这伤到底怎生来的,这廷杖还能打脸上?”

谢停没答:“你且快去罢。你日夜带着小皇帝玩,听说有人要弹劾你,等你挨了廷杖,就知道能不能打脸上了。”

景恒去后,谢停一套剑法还没使完,便见他匆匆回来。

谢停:?

景恒进殿收拾了些细软,逃难似的跑出来:“凤明走了,我得去找他。”

谢停:“??”

景恒将听来的事说与他听:“说他卸了职,已经往天寿山去了。”

谢停:“???”

景恒说着要走,谢停拦下,斟酌着说:“你先别慌,你去皇陵,我不拦你,只是有件事,我得提前说给你听。”

自从知道景恒的心思,谢停明里暗里帮他打探,严笙迟与凤明相识早。自他和严笙迟都挨了打,严笙迟怕他再犯忌讳,言语间也透露出些往事。

“凤明和先帝……”谢停艰难吐出四个字:“情谊深厚。”

情!谊!深!厚!

简单四字,在景恒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一时间头晕目眩。天地颠倒之间,他从谢停的叙述中,窥探到凤明与圣宗皇帝一丝过往。

“所以,我看你没什么机会。”谢停倒挂在树上:“不是说你不好,是先帝太好了。”

景恒也挂着,大头朝下:“好吧,我承认他确实不错。”

谢停叼着草梗:“他们二人一文一武,那是真正的君臣相宜。”

“你也说了是君臣。”景恒膝窝一松,从树干上跳下来:“他俩相处十几年都没成。”

“先帝胸怀天下,那像你光想着成不成。人家要想成早成了。”

景恒:“他不行。”

谢停呸了一声,把草梗吐出老远:“啊呀呀,看把这酸的,人家好好的故事里,你非得跟着掺和甚。”

是啊,多好的故事。

他活着,凤明与他君臣相宜。他死了,凤明守着小皇帝。滔天的权柄、尊贵的地位凤明说抛便抛,独去皇陵。

死得倒早,两眼一闭,留着凤明在原地难过。

一个存着死志的人,为了守他的江山而打消去意,从地宫里走出来,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撑起飘摇的山河。

多残忍。

天寿山上有座清灵观,供奉着大齐历代帝王排位,守灵人大多住在这儿,景恒以为凤明不会轻易见自己,却没想凤明见了他,只是笑笑,无奈地摇摇头。

景恒从怀中拿出本书,递给凤明。

凤明接过一看,看着蓝色封皮上三个大字儿,念到:“白蛇传?”

景恒笑道:“前几日总寻不见你,我就把故事写了下来。”

凤明握着书,玉色指尖落在靛蓝封页上:“我在查案。”

“那你来皇陵做什么?也是查案么?”

凤明静静地看着景恒。

……不会真的是查案吧。

凤明无奈:“你跟我来。”

二人说话间进了后院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