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重新翻涌上心头,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
《全网寻找潘海琳:轮J案还是叛逆少女恶作剧,探寻埋藏十多年的真相》,这个标题像子弹一样,击穿姚馨容的心理防线。
她点开文章链接,眼神游离的看完这篇报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姚馨容唇色泛白,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冷气丝丝缕缕钻到骨头缝里,让她产生血液被冻凝的错觉。
她以为改了名字远离家乡,就能摆脱噩梦,过上新的生活,热搜上的报道,粉碎了她的幻想。
十三年了,身体上的伤痛早已痊愈,心灵上的伤痕始终未曾愈合,如今又被人强行撕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姚馨容握紧拳头,姜俞舟、王楚河接受采访时说的话,在她脑海中翻涌。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那些记者和媒体,为什么要帮畜生说话。
但凡他们心中有一点良知,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姚馨容用力咬着嘴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她才松了口。
胸口处刺青隐隐作痛,她隔着薄薄的练功服,按住微微突起的刺青,那一夜的绝望和痛苦,像火焰灼烧着她的心脏。
姚馨容近乎受虐的强迫自己去看那些微博评论,一边看一边用牙齿用力咬胳膊,用自虐来发泄心中的不安和痛苦。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姚馨容以为那些绝望的日夜,那些如影相随的闲言碎语,已经远离她的人生。
但一篇登上热搜的新闻报道,再次将她推到了舆论中心点。
就算真相大白又怎样?当初她报警后,这件案子在Y市闹得风风雨雨,滋生出许多荒谬的流言。
有人骂她水性杨花自作自受,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她就是个卖Y女,价格谈不拢诬告P客轮J。
还有人打着同情的旗号,追问她被侵犯时的细节,还用担心的语气说,她这辈子被人渣毁了,以后嫁不了好人家了。
甚至三个罪犯中有两家人提出,只要潘海琳愿意撤诉,他们可以让自家儿子娶她负责,不会嫌弃她生不了孩子。
那时的她还在医院中养伤,看到异性就会恐惧的尖叫,医生尚未告知,她子宫受损严重,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生育自己孩子了。
姜家人和王家人跑到她面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不会嫌弃她。潘海琳恨不得他们都去死,如何会答应那么荒谬的条件。
法院判决出来后,地方政府在潘海琳伤愈之后,帮她迁户口改掉名字和姓氏,连曾用名一栏都未出现潘海琳三字。
为了回避过去,姚馨容选择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学跳舞,只定期和母亲联系报平安。
一年又一年,曾经的伤痛和血泪被她尘封到记忆深处。除了排斥和异性打交道,看到戴眼镜的男人,会厌恶和恐惧外,姚馨容的生活和无数在外打拼的沪飘人一样。
为了遮掩疤痕,姚馨容在胸口纹了一条美人鱼。
美人鱼上岸之后,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她就像一条忍耐痛苦的美人鱼,就算双足鲜血淋漓,也要尽情的舞蹈下去。
姚馨容放下手机,脱掉鞋子,赤L着足尖,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翩然起舞。
她几乎能想象到身份被扒出后,小学员的家长们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她,好奇、嫌弃、同情、顾虑重重,还有不着痕迹又伤人的疏远。
姚馨容关掉灯,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