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思思心中还在埋怨,贺子兴当初在并州不愿站出来替赵宴作证。但两人相处多年,培养出来的感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抹去的。
看到他给自己下轨,她气恼的甩袖:“你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折我寿不成,快起来!”
贺子兴一脸惭色,膝盖像生根一样跪在地上:“思思,贺家犯了滔天大罪,我情知百死难逃其咎,但还是希望你能……你能在陛下面前,替贺家求情。”
他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强撑着说完这番话后,低头不敢看云思思神色。
“你……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你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贺子兴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无耻,但为了贺家,他只能如此。
云思思十指交扣在一起,眉头紧锁:“我答应你替贺家求情,可是陛下不答应怎么办?”
“呵,想让朕饶了贺家?可以,只要你心甘情愿入宫为阉人,朕就放了贺家。”
赵宴声音突然响起,云思思吓了一跳,身体转到一半,被他强硬的搂入怀中,宣示主权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子兴:“如何,你可愿入宫替贺家赎罪。”
对一个男人来说,丧失男性尊严比死还难受,尤其还要亲眼看着心上人和情敌卿卿我我。
贺子兴满怀屈辱,咬唇求到:“陛下,臣愿以死谢罪,换贺家上下平安。”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死了,朕便命人翻出历代酷刑,让贺家人受尽折磨死去。”
赵宴高抬下巴,俊美的脸上露出冷酷笑容,看贺子兴的眼神,像看臭虫一般。
虽然思思再三发誓,她和贺子兴之间清清白白,他只是元泰的干爹。
但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朝夕相处数年,赵宴就被嫉妒折磨的发狂,想把贺子兴砍成千万段。
云思思牵了牵赵宴袖子,恳求到:“陛下,此事罪魁祸首归根究底还是贺英娘。您若真的气不过,处死她便好,其他人只是听命行事。”
在贺家这几年,云思思过的不错,下人对她十分恭敬。唯有贺英娘近一两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屡次找她不快。
她爱憎分明,愿意为别人求情,不想违心替贺英娘说好话。
“陛下,思思说的对,此事应由我和姐姐一力承担,您就放了其他人吧。”
赵宴眼睛微眯,一脚踹翻贺子兴,骂道:“思思的闺名,也是你这贱民能叫的。当阉人,或者让贺家为你们姐弟陪葬,只有这两个选择。”
“朕数三声,一,二——”
“我愿意做入宫做阉人。”贺子兴闭上眼睛,满怀屈辱的做出决定。鬓发被风吹脸颊,他神情萧索,像是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诸红衣靠在树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一幕。
这出戏演的真不错,和小思思在一起,总能遇到许多有趣的事儿。赵宴唯吾独尊,又没什么头脑,看来赵家的江山是时候换人了。
诸红衣从袖中拿出一管短笛,一边把玩一边盘算,接下来应该把注下到哪一方势力上,
赵宴此人性格狭隘说一不二,当晚便让手下阉了贺子兴。有神医在,他想死都死不了。
一望无际的黑暗,将贺子兴淹没,强烈的痛感,让他难以入睡。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无边无际的疼痛中,云思思活泼明媚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远。
他已经成了残缺之人,没资格守在她的身边了。
但不知为何,贺子兴并没觉得这件事多令人伤心。他像淋了桶冰水,过往一幕幕不断浮现脑海。
他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贺家的灾祸,真的怪贺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