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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少爷曾说,尊卑有别,仆从对待主子——”

他笑意渐失,“生来就该,毕恭毕敬。”

看着江一眠逐渐冰冷的眸色,秦霄心里莫名有些触动。

但仔细一琢磨这番话,突然又觉得很有意思,他火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这话前半段明显是江一眠介意自己和谢之繁的关系,至于后半段——

他确实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那年江一眠十三岁,第三次不听话学人交朋友。

前面的两个被秦霄收拾后,没多久又交了一个。

他早就警告过江一眠,不要随便交朋友,好好做个伺候他的下人。

那段时间是秦霄逆反心理最严重的时期,秦卫国几乎把他往死路上逼,每天回家非打即骂,他时常被锁在堆满了报表和文件的房间里,做不到让秦卫国满意就不准吃饭。

他也懒得在江一眠面前装出一副好模样了,总是对江一眠肆意发脾气。

而江一眠并不在意他没来由的怒火,那段时间反而会经常偷偷从自己房间的窗台翻到主卧的阳台,好几次差点从三楼摔下去,就为了给他送一口吃的。

有时候是蛋糕点心,有时候是用保温盒装的饭菜,有时候是滋补的汤。

看着江一眠此刻冷漠的眼眸,秦霄脑子里这些尘封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且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

画面转到秦霄完成秦卫国的要求,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去学校找江一眠,却看到教室后排坐着的两个人挨得很近,季深在向江一眠请教一道数学题,江一眠非但不拒绝,还拿过季深手上的笔,在他试卷上写下三种方程式的解法,从头到尾详尽无比,过程足足用了十分钟。

下课时间一共才十分钟,他全给了季深!

那天是冬至,天气很冷,天气预报显示傍晚时分有降雪。

秦霄气冲脑门,脱下校服甩在地上,攥着拳在教室虚掩的后门外站了很久,直到最后一节课结束,放学的铃声响起,他才离开。

校门口,江一眠拿着秦霄的校服匆匆和季深道别后,秦霄就将人拎到了江边。

他熬了几个通宵看那些该死的报表,真的很累。他提不起劲动手,就让几个同学捡了啤酒瓶敲碎了让季深踩上去。

跟他教训之前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比起来,这都算轻的,他不知道江一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跑到他面前来求情。

还说什么,都是他的错,请他放过季深,以后不会再犯?

凭什么?

季深凭什么让江一眠这样低声下气?

江一眠是他的下人,不是别人的下人,只能为他低头!

眼中也只能有他一人!

季深算个什么东西?

秦霄瞬间失去理智。

所以在江一眠光脚踩上玻璃渣跟他道歉时,周围的人笑江一眠,脚都被扎那么多血窟窿了,还这样恭敬有礼,可真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