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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妻有两意 忘还生 4936 字 28天前

她自知嫁进谢家,定要事事尽心,务求不被人找到纰漏,闲话到青霭堂去。

谢宥本想让她睡回去的,但那一双柔白的手臂一环上来,给他束革带时桃粉的脸软软贴上胸膛,他就不说话了。

反而背对侍女,抬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惹得崔妩如饮桃花酒,面色半醺。

自此崔妩承担起了妻子的职责,日日晨起为他整理仪容。

今日突然换一个侍女上手,纵然是因为她沾湿了袖子,谢宥也不喜她这明目张胆的不敬态度。

春柔不知夫妻俩的眉眼官司,强装冷静着放弃了金鱼袋,改去解玉带。

含笑与他低语闲聊:“今日大夫人还念叨郎君幼时的衣物不知收哪去了,奴婢们一提,才记起郎君自小离家,连念想之物都少,说得她忍不住落泪,现下好了,郎君回来这一年,日日能与大夫人相见,大夫人都顾不得其他郎君,满心就只牵挂您一人……”

话中尽是亲近讨喜之意。

谢宥无意看一个侍女在面前卖弄体贴,但也不会刻意为难她,只是退开了一步,自取了革带挂在隔扇之上,换上常服往西厢房走去。

春柔尴尬站在原地,又不敢将谢宥唤住。

崔妩将她落寞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有了思量。

寻常伺候便罢了,但这丫头显然另有所图,那她就不能留在屋里。

崔妩才嫁过来一年,与谢宥正是情好,当然不乐意让自己的相公沾染别的女子。

她紧了紧手腕,边琢磨着怎么把人打发走,边转回隔扇后换了一件沉色的窄衫长裙,略挽了发。

出来时春柔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崔妩懒得去问,将谢宥肩上滴了几滴湿痕的官袍披在檀木架上,让下头的暖炉烘着。

随从元瀚已将夔州军费账册放在矮案上,谢宥坐在榻中翻看,穿着日常的道袍,清雅出尘,远胜别个道士,单坐在那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讨了崔妩的欢心。

谢宥这皮相生得是真好,骨逾沉水之香,兼山艳雪之姿,外头早有歌谣在传,“平生得见谢郎面,始信人间有谪仙。”

家世、才华、相貌……崔妩凝视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情颇好,那点烦心疲累都消散了不少。

没有这么好的皮相,崔妩才不嫁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呢。

道家还讲究什么寡欲,他幼年便修行,修成个虚室绝尘想,无垢清净光的性子,就连成亲后,两人行房也都只固定在每月初一十五。

不过崔妩并无不满。

一个月虽然只有两晚,谢宥也规规矩矩没什么花样,但他体力惊人,崔妩时常整晚都没法睡下。

官人在床榻上神情清淡,可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专喜欢盯着人看,闹得崔妩一想起来都心惊肉跳。

低声让侍女枫红将冰镇过的杨梅膏饮子取来,崔妩端着缓步走过去。

瓷碗与梨花木碰触轻响,谢宥没有抬头。

她眼珠转了转,将勺子举到谢宥唇边。

她知道谢宥性子古板,不喜欢在人前行这么不端正的举止,但眼下西厢只有枫红守着,而且经过刚刚的事,他会迁就她一点。

谢宥一抬眸,看见她笑起的眼中藏着狡黠。

他一向知道自己这位大娘子在人前恪守妇职,贤良淑德,其实本色并不端庄,甚至深藏了些骄纵任性的小脾气。

一般人难以窥见,却常常在谢宥面前出其不意显露出来。

就如刚刚那刻意演出的委屈。

矫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