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果生一个孩子是他离开的筹码，那永远生不下来，就永远离不开我了。”严戥勾着唇，“让你失望了，你或许永远都看不到我有孩子。”

“你不能这样做…”宋敏华大惊失色，“你不能…”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阵沉闷的响声，紧接着便是玻璃落地的尖锐。

严戥升起巨大的不安，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但最坏的设想还是赤裸地摆在他的面前。

陈点倒在破碎的渣子里，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双目猩红、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下。

“宝宝…”严戥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将人抱起来，他有口难言，“宝宝、我不是…”

“不要靠近我！”

他像是护崽的母兽，已经对严戥失去了信任。

第43章 再见小鱼

陈点穿得很厚实，这是现在严戥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事情了。他一瞬间悔得很不能时光倒流，心里想是一回事，叫人听见了又是另一回事，严戥蹲下身将人抱起来，为他掸去身上的碎渣子，破碎的瓷器锋利至极，很快他的掌心便全是血污。

陈点像是已经溺水且毫无求生欲的人一般沉重，严戥察觉他的不对劲，陈点似是痛苦万分，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他身体紧绷着抗拒严戥。

“怎么了？陈点，不舒服？”

“好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中慢慢抽离，陈点惶恐地不敢去想那是什么，好像一部分的他也被抽走了一般，锥心的痛让他直冒冷汗，即使他畏惧面前的男人，但此刻他又是自己唯一的浮木。

他感觉他要失去了，他那么小心翼翼拼命藏着的秘密，就要离开了。

陈点崩溃大哭：“我不想他走…好多血，严戥…好多血。”

严戥狠狠扣住他的脸颊，吻不由分说印上去，大拇指上的血染上了陈点的脸颊，血腥味让他剧烈干呕，严戥六神无主：“不怕，不怕，是我的血，没有人走…”

“可是我好痛，严戥…”他捂住自己的肚子，收缩的下腹的阵痛从细密变成尖锐的痛，陈点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他看到自己的腹部渐渐被染上红色，惊意充斥他的眼睛，严戥亲眼看到他天真不复，不过二十出头便尝尽世事无常。

“我们去医院，保得住的，深呼吸，宝宝深呼吸。”严戥尽量让自己冷静，他不能乱阵脚。

陈点发出痛苦的悲鸣，他用尽力气抬手抽了面前颓丧得低着头的男人一巴掌，他被扇得偏过头去，猩红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严戥抓住陈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生气，都是我的错，深呼吸好吗？我们把孩子生下来。”

“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

不知觉中严戥的泪水同样流出来，他安慰自己的妻子：“没事的，没事的宝宝，不会有事的。”

宋敏华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慌乱的一天，她立刻联系司机和医院，两边一同出车，尽量将时间压缩到最短。

陈点身上仍然有没有清理干净的碎渣，严戥将他横打抱起，破碎的瓷渣像是他们之间的裂缝。

严戥不停地和他说话，他不断重复“没事的”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说给陈点听还是自己听。

去医院的路上陈点已经不清醒，严戥扣着他的手腕，他的掌心烂得不成样子，周遭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已经听不到了。十几年前的噩梦溯洄，这一次他又成为刽子手，严戥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