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逐鸾 匹萨娘子 7407 字 5个月前

因为双生姊妹身上遭遇的那些劫难,荔知深知女子在这个世间的不易。

她对同为女子的人,总是多出许多耐心和容忍。

但这不代表她能任由底线被人践踏。

小兵对小兵,将军对将军,她根本不必和熏风背后的夫人对上。

第二天傍晚,熏风将一碗鸡汤送进鲁从阮房里,一炷香后,鲁从阮震怒,将其赶出书房。

消息传到夫人所住的院落,夫人蹙眉放下手中绣花,不可置信道:

“熏风一向很得阿阮的宠,这消息是不是传错了?被罚的当真是熏风吗?”

夫人出身书香世家,长相只算得上是清秀,但胜在一双眸子仍如少女般清澈灵动,只是面色稍显苍白,人如一朵无害的茉莉花。

“回夫人的话,”贴身丫鬟行了一礼,“被罚的确是熏风。少爷让她今后就在院中打扫,不要再进他的房门。”

“这岂不是贬她做粗使丫鬟了?”夫人吃了一惊,面露担忧,“熏风究竟做错什么了?”

贴身丫鬟也说不清楚,现在扶风院里说什么的都有。

夫人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院里出去的丫鬟被处罚,趁着鲁从阮来晨昏定省的时候,留他下来喝茶。

下人将茶盏刚一放好,夫人就忍不住开门见山了:

“阿阮,我听人说,你将熏风赶出了院内,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提到熏风,鲁从阮的脸色沉了下来。

“熏风是娘院里出去的丫头,就算她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处罚她……毕竟她代表的也是娘的脸面。”夫人柔声道,“我听说你让她在院内做洒扫工作,这处罚是否太重了些?”

“我还嫌轻了!”鲁从阮断然道,“她做了我最厌恶的事,如果这么轻易放过她,扶风院的规矩就全乱了!”

夫人见鲁从阮如此盛怒,不禁疑惑道:

“熏风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她往儿子的鸡汤里放了唤情药!”鲁从阮咬牙切齿道。

屋里的使唤丫鬟和夫人一齐变了脸色。

唤情药谁都懂,青楼里的常见之物。

在夫人的观念里,用这类东西的都是卑劣之人。夫人以为自己的府上绝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没想到有朝一日不仅发生了,下药的还是从她院里出去的丫鬟。

这对一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女子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这……”夫人又惊又怒,“事情查清了吗?真是熏风做的?”

“儿子都从她房里搜出唤情药了,还不是她做的?”鲁从阮忿然作色,“事情败落,熏风却不知悔改,直到儿子威胁她要去查全镇药房的出货单,她才承认,确实在府外的大夫处买了唤情药。”

“但她不承认鸡汤里的唤情药是她放的。可东西都搜出来了,鸡汤也是她亲手送来的,她承不承认,还重要吗?儿子只有重罚她,才能杜绝扶风院的

此类之风!”

“你做得对!”原本还不赞同鲁从阮处罚熏风的夫人此时已经改变了想法,她气得一掌拍在榻上,“这种下三滥的药怎么着也会伤身体,我一直以为熏风是个明白的,没想到她竟丝毫不顾及你的身体!”

贴身丫鬟见夫人气短,连忙上前拍抚她的胸口。

鲁从阮也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娘别生气,好在儿子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诡计,洗了几遍冷水澡,也就没事了。这回熏风做下傻事,也是因为院里新来了几个貌美的丫鬟,她一时想不开,这才……儿子打算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在院中洒扫一段时间,若她知道错了,儿子再把她叫回院里伺候。”

“她可真糊涂!”夫人叹息不止,“你的性子我最清楚,院里那么多漂亮丫鬟,只是欣赏罢了!她们根本碍不了她的路。”

“她要是安分守己,在你大婚后抬个姨娘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她如今做出这种事——就算你愿意了,娘也不放心她进入你的后宅!”

“不进就不进,左右是个家生子。”鲁从阮说,“全听娘的吩咐。”

“罚她做个粗使丫鬟也好,练练她的心性。”夫人说,“我看啊,是我从前太宠她了,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又说了些话,夫人心疼儿子风寒刚好,又误食唤情药洗了几回冷水澡,催他赶紧回去休息。

鲁从阮走后不久,想来求情的熏风到了夫人院外求见。

可夫人哪会见她?

等了半个多时辰,熏风依然没见到人,只能抹着眼泪走了。

熏风心里冤枉极了。

她确实悄悄买过唤情药,可她根本没来得及用过,况且她买药的时候特意问了大夫,要药效温和不容易被察觉的,可鲁从阮服下的那唤情药,药效猛烈,和她买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只不过,没有人相信她。

少爷大怒,将她赶出了房中。平日她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下人们的关系也不怎么融洽,如今出了事,院里的丫鬟都在看她笑话。

她灰溜溜地回到扶风院,本想悄悄回房。没想到还未进门,就见到几个下人正从耳房里往外搬运她的东西。

“你们这是做什么?!”熏风急了,快步走了过去。

“熏风姑娘,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少爷说了,以后你就在院内洒扫,这里自然也不是你住的地方了。”其中一个下人说。

“少爷不可能这么对我!”熏风变色道,“你们放下!不准动我的东西!”

下人们哪还会听她的话?

很快,她的箱子和衣物等物品,一并被送到了院落偏僻处的耳房,这里阴暗潮湿,都是最下等的奴婢住处。

一日之内,地位天翻地覆。

熏风望着黑黝黝的门框和房内半朽的木床,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