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萦绕着厚重的热气。

叶燃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第一次跟对方亲近的时候他想的只是怎么亲到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会怎么对自己。

陆衍开了淋浴,捏着他亲了一会儿。

等到两个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他很干脆地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锁骨上的蝴蝶纹身。

叶燃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睫毛在水汽下微微忽闪,抬眼看向他，眼睛里有亮亮的东西，“你也喜欢蝴蝶吗？”

陆衍笑了笑，没回话。

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耐心地亲吻着他。

叶燃很喜欢被他亲的感觉,好像在吃冰淇淋一样，冰冰软软的，很舒服,他张着嘴尝试回应,陆衍的神色慢慢暗了下来。

他把叶燃的手往脖子上拉，带着他退到淋浴底下，靠着镜子,叶燃被他拉着坐到了他的身上。

面前就是大镜子,照得很清晰，叶燃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潮红，忽然有点不敢看。

陆衍垂眸问他：“害怕吗？”

叶燃用力摇头，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他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他很喜欢陆衍,很想跟他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他用力搂住对方的脖子，俯身亲他，一边亲，一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什么反应，在看到陆衍眼底的情绪因为自己微微波动后，叶燃也会有被愉悦到的心情，忍不住加倍投入。

陆衍将他用力拉过来。

那面镜子照出了叶燃最真实的样子，他仿佛也看到自己内心也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只不过不敢说，不知道跟谁说。

更害怕说了会被笑话。

可奇怪的是，这些情绪在陆衍面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人好像会魔法，会赶走他所有的不愉快。

叶燃微微垂下眼睑，看向陆衍，随后学着他的样子俯身咬住他的耳尖，触碰的瞬间，陆衍忽然反应很大，搂住了他，紧得骨头都要窒息了。

陆衍哑声问：“谁教你的？”

身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叶燃眼神潮湿，直勾勾地看着他，“你。”

陆衍又问：“还有呢？还学了什么？”

他的声音在浴室里极具引诱，叶燃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会上当。

他俯身细细从他的耳根边上，一直往下亲，然后停在他的喉结处，抬头看了一下，它正在不规律地滚动着，试探着一亲，在滚动中战栗，他干脆攀着他的肩膀用力吸吮，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喘息声。

陆衍的手掌用力抚摸着他的脖子，声音里有难以消散的情欲，另一只手有些用力，将他的身体拉向自己，两人之间瞬间紧得没有缝隙。

叶燃以为情绪到位了，伸手去拉他的裤子。

忽然被陆衍用力按住，哑声道：“不着急。”

他把叶燃身上的湿衣服往上推，脱下丢在地上，叶燃就这样直直坐在他面前，

脖子纤细，眼神大胆地看着他，星星纹身在暖黄的灯光下有很强的引诱。

陆衍的眼神已经暗得不能再暗了，叶燃张口去亲他，对方却在这时候拿起了旁边的淋浴喷头，对着他的头洗了起来。

叶燃：？

裤子都脱了你跟我搞这些？

陆衍把他的头发打湿，然后让他闭眼，打了泡沫，给他冲洗干净，然后心无旁骛地给他洗起了澡。

叶燃看他好像没那个意思了，有些生气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了？”

陆衍好笑地看着他，拿了旁边架子上浴巾把他裹住，“东西都买回来了，你以为你今天还跑得掉？擦干净，去床上等我。”

叶燃瞬间没了脾气，“要不要我帮你洗？”

陆衍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我怕你洗一晚上都出不去，到时候站都站不稳。”

叶燃瞬间听懂了他的暗示，赶紧裹着浴巾跑路。

公寓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来有提前让人打扫过，而且陆衍还专门拉了窗帘，开了氛围灯，刚买回来的药袋就放在桌子上，叶燃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发现陆衍不仅买了TT，还买了两只药膏，准备这么充分，看来是真的打算今晚不睡觉了。

叶燃的脸很烫，在房间里转了转。

房间的构造很简单，除了睡觉的地方只有客厅和电竞区。

电竞区是东西放得最多的地方，叶燃好奇地走过去，随手拿起箱子里的东西看了起来，然后觉得有点眼熟，仔细看才发现是RT那年夺冠后发布的纪念册，里面还有一件纪念服，叶燃下意识打开，然后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签名。

他瞬间眼睛都睁大了，认真看了一下还真是他的签名，而且是手写版。

他记得当年跟他要签名的粉丝很多，他签得很少，而且战队并不允许他把签名外露，所以后面再也没有签过，仅有的几l件也被炒出了天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的陆衍应该在国外吧？

他怎么可能拿得到？

更不可能花高价去买吧？

叶燃把纪念服叠好放回去，又好奇地翻了其他东西，除了纪念品，里面还有一个相册，前面都是一些陆衍和其他人的合照，背景是三年前的世界赛，然后其中有一张居然是叶燃跟他的大合照，那时候的叶燃万众瞩目，而陆衍站在了最边上，回头看向他的方向，很难想象当年两个人的地位居然是这样的。

再往后翻，他忽然发现了好几l张自己被抓拍的照片，在照片里他戴着帽子和耳机，不怎么理人，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看起来挺孤傲的。

叶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照片里也有其他人，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他合上相册，又翻到了一个相框。

那是他在世界赛上夺得冠军，举起奖杯的照片。

他打败了FM的Relly，站在LOL的顶峰。

所有人都在为他疯狂喝彩，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高处，目光坦

然地接受着属于他的荣耀。

相框的背面是一段英文，叶燃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靠单词大概猜出有一句的意思是：永远的冠军。

叶燃看到这里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堵了一下，他翻到正面确定这就是自己的照片，原来他当年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地璀璨耀眼。

他忽然回顾起自己过去的三年，在泥坑里腐烂着，毫无意义地自我消耗着，曾经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心里会怎么想？

陆衍当年也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保存了这张照片，然后收集他的周边，全部放在一起的？

浴室里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叶燃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小偷，赶紧把东西复原，然后跑到床上坐好。

陆衍穿好衣服出来，看他乖乖坐在床上，招手让他过来，坐好给他吹头发。

叶燃坐在他面前，温柔的手指在他头发间穿梭，吹出的暖风将他的心事慢慢带走，他忍不住问：“衍哥三年前有去过世界赛吗？”

陆衍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你记得我？”

叶燃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对陆衍毫无印象，一直到刚才看到那张大合照才知道自己跟陆衍参加过同一年的世界赛。

陆衍知道他不记得了，也不生气，耐心地帮他吹干头发，“你那时候除了江时瑧，谁也看不见，不知道我也正常。”

他一提江时瑧，叶燃就觉得他是吃醋了。

他从乱糟糟的头发底下偷偷看他，被他用力按下去，语气不善：“别乱动，没吹干。”

叶燃确定了，他就是在吃醋。

他想到那些偷拍的照片，又问他：“你是不是那时候就认识我了？”

陆衍的手顿了一下，吹风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那时候谁不认识你，冠军中单。”

叶燃总觉得没有听到真正的回答，气呼呼地吹了下前面的头发，“那你有没有偷偷拍什么照片，私藏什么签名服？有没有莫名其妙地裱起来？”

吹风机骤然停下。

叶燃的眼睛在乱糟糟的头发下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什么，比星辰都亮。

陆衍头一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视线回避了，落到桌子上那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箱子上，他吸了一口，将吹风机放到旁边椅子上，“偷翻我东西了？”

叶燃意识到。

自己好像猜中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心思还没来得及雀跃，忽然身体被一股大力拉过去，坐到对方腿上。

两人面对面，根本没有回避的空间。

陆衍的瞳孔微微缩紧，手上的动作很温柔，但是眼神在灯光下看起来很危险，声音也低沉得像变了一个人，“还翻到了什么？”

叶燃的心跳疯狂加速，他微微张唇，答案几l乎要从他口中呼之欲出了。

忽然他被陆衍用力吻住，带着他根本承受不了的情绪，不断地、

侵略地，想要将他这个人打上某种独属的印记。

叶燃惊慌失措起身，对方步步紧逼。

后退的身体撞到了桌子上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忽然散落一地，全是关于他的，从世界各地能够收集的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在这里。

叶燃根本没有机会问话，身体被陆衍压倒在桌子上，呼吸扑面而来，吻得他头晕目眩。

他微微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的顶光，忽然看不清陆衍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轮廓。

陆衍很干脆地脱掉了身上的上衣，蝴蝶纹身变得有些虚幻，胸口用力起伏着，他俯身扣紧叶燃瘫软在桌上的手，十指紧扣，附身给了他一个很深的吻。

垂眸问他：“怕不怕？”

陆衍真的是一个情绪很内敛的人，即便这个时候，叶燃也猜不透他的真正的心思。

叶燃的睫毛轻轻抖动，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件事，就回他：“不怕。”

手指穿过发丝，陆衍的吻突然变得很温柔。

叶燃从来没有想过挣扎，但对方的手还是紧紧扣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在亲吻的间隙中解开了他的腰带，拉扯的时候有些用力。

叶燃茫然，“衍哥，感觉你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落在他脖间的唇带着凉意，他听到陆衍说：“有没有可能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