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母亲给我的赠礼,我想自己处理。”
“好的,那么我先告退了。”
那名男仆躬身行礼,他转过身,正要出门,却突然听到脑后传来一声锐响。
原本应是未开封的礼仪长剑,直接贴着男仆的脖颈,森然地刺到了厚重的门板上。
锋利的长剑钉在门上发出阵阵蜂鸣,戴着雪白手套的手紧紧捂住了男仆即将破喉而出的尖叫。
“嘘,”金发王子纤长的眼睫微垂,仍然用极轻极温柔的声音说,“这是一场如同落日花般绚烂的舞会,请不要惊扰它。”
一枚窃听器被王子从男仆的领夹上直接捏碎。
“下
次要偷听,一定要屏住呼吸。”
身后的声响没有让阿盖尔公爵回头,他似乎只觉得这是件小事,这些年来,议会贵族的手段层出不穷,他早已习惯,他只看着窗外。
“咦?我还以为谢青燃的那个女儿,今晚不会和除你以外的男性跳舞了。”
处理完毕的里维脱掉手套,走到窗边垂眸看去。
舞池的边沿,那个能轻易夺去所有人心神的少女,似是将手放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手中。
里维嘴角微弯。
“也许在别人眼里,我永远也不会是最好的那一个。”
“塔塔,她已不记得我。”
-
里维离开后,奉雪在与希雅和谈越在舞池里就跳了一支舞。
谈越和希雅显然还没有玩够,对着一旁等候的其他男孩一伸手指,就再次涌入了人潮之中。
不是没人偷看奉雪,只是却无人敢上前开口。
奉雪的开场舞是与那位王子跳的,她大约不会再与别的男性共舞,也没有什么人想要在今晚与王子相比。
……除非那人特别没眼色。
“又见面了,奉雪同学,那个……要不要一起跳个舞?”
奉雪抬起头,居然见到了个眼熟的人,她好像帮过这个人一点小忙。
“时雨?”
奉雪一开口,时雨就笑眯眯地点头。
“哎呀,你还记得我。”
时雨抬手放上自己的左胸,正是之前奉雪曾给他缝好衣服破口的位置。
这生着下垂眼,一头亚麻色的蓬松短发,神态动作像只欢快的狗子一样的青年,眼中闪着星光。
奉雪原本是要拒绝的,对于重复运动,她历来兴趣不大。
只是在奉雪正要开口时,却见时雨的视线有些飘忽,像是在透过人群看着谁似的,似乎也不是真的很想与她跳舞。
奉雪想起时雨似乎有被人欺负的嫌疑,便改口问。
“你是……被人胁迫来做大冒险吗?”
现下那些少年惯用的手段,奉雪也是知道。
先选择一个难以达成的目标,随后再找一个选中的人去执行。一般人当然不会乖乖去做,但是如果被威胁的话,即使知道困难也会过来。
在这个年纪,被逗弄的少年少女只要露出羞涩窘迫的神情,就能让那些荷尔蒙过剩的家伙兴奋回味一整天。
时雨闻言一愣,随后他微微低头,露出了一丝忧郁的神情。
“啊,抱歉,如果不照做,后果可能有些糟糕。”
“是谁?”奉雪问道。
她神色平静,没有怜悯,并不觉得一个人在强势面前暂时低头是软弱无能的。
“如果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我会告诉你。”
时雨再次伸手,奉雪没有多问,将手放上去,进入了舞池。
时雨初时肩背有些僵硬,但随着几个动作之后,他变得越来越流畅,舞步也十分优雅。
“这还是我第一次与女性跳舞,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差劲?”时雨轻声问。
少女的手隔着手套轻轻放在
时雨的掌心,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有两拳宽,但时雨就是觉得温度似乎特别高。
花了这么多钱置办的会场,居然没有检修空调么?
时雨扬起头,不想与奉雪对视,他隐约觉得,只要一对视,室内的温度将如火焚。
奉雪低头看着时雨的脚步,想了想说:“你很准确。”
“一般社交辞令里,都会夸奖舞步优美吧?”时雨一时沉默,又问,“那么我和王子相比呢?咳,我是说舞步。”
奉雪回忆:“殿下也非常准确。”
“那么人呢?”时雨像是纯粹八卦,“我这辈子看到王子真人的机会也许就这一次,多少有点好奇。”
奉雪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