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特最开始还有些戒备，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火药的一些特殊用途，转而放松下来开始欣赏。龙本能觉得这东西很新鲜，比魔法有意义，也许可以弄上几l车，有空了放给诺诺看。

哦！还有有字的版本！更想要了！让龙看看到底是什么字——

【大贤者我老婆！】

苏尔特：“……”

“放下你的袖子，苏尔特。”拜尔诺玛摁住他，“你都多大的龙了，还跟几l个异世来的孩子计较，他们的清奇思维你不是也见识过了吗。”

苏尔特的眼梢都耷拉着，非常不高兴。

“真没礼貌，这能乱叫吗？我都没叫过他们凭什么哼哼唔唔嗷……”

后半句又变成了没有意义的龙龙话，拜尔诺玛都听不懂。

“你又在嘀咕什么？”

“那我不找他们麻烦，改改这些大逆不道的字总行了吧。”

苏尔特眯起金瞳，他看向天空，还在闪光的几l个大字中，有两个字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揉碎，消散在夜空中。

消失的是“我”和“婆”，那么就剩下了——

【大贤者老！】

拜尔诺玛：“……”

他仰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听着山下村中玩家们疑惑字怎么少了的嘈杂，平静询问身旁的龙。

“你想挨揍吗？一千多岁哪里老了。”

听出他话语中的暴雨将至，苏尔特前额落下冷汗，立刻进行紧急更改。

“诺诺别急，我马上抹掉你最讨厌的那个字！”

新的有字烟花再度升上天空，那个“老”字果然被抹去，变成了——

【大贤者我婆！】

拜尔诺玛：“……”

龙在旁边，小心地试探他的口风。

“喜提佳媳，诺诺你高兴吗？”

妖精深深呼吸。

“……是我把你打傻了吗。”

玩家放出的烟火漫天，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山头反而成了最佳观赏地点。点点光焰向四周散开，是种与魔法不太相同的浪漫。

沐浴在这片璨光下，拜尔诺玛忽然转过头，又一朵烟花的余焰中，他竟然与龙心有灵犀般地对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人都笑了。

“新世界。”妖精的菱瞳明

亮，倒映出天空的轮廓。

“新世界。”龙也回应他，深浅不一的金瞳缓慢眨动，“我好像曾经听你说起过这个词，当你离开妖精的王庭，第一次在山顶上同我看了一次日出，你就说了这个词。”

拜尔诺玛也回想起了那时，他离开光辉万丈的不落要塞，真正走入这个世界，反而在地面上见到了光辉万丈。

只不过此时，拜尔诺玛想起的不仅是那一次。他垂下睫毛，唇畔带笑，靠在龙身上，又仰头看那些焰火的光亮。

“这个词，我好像还说过一次。”

大概是因为玩家对他而言，是前世的同乡，这么多前世同乡蹦蹦跳跳充盈于他现在的盆景中，倒令他想起许多更久远之事。

他在很早很早就说过一次的，“新世界”这个词。

关于死亡的相关记忆略有些模糊，他却依旧记得几l张画面：

他的手搭在冰冷的机械上，昏暗狭小的舱室，逐渐启动的装置，以及……他自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他说——

联邦研究员闻阙说——

【你好，新世界。】

***

驾车，然后骑车，然后徒步。

这个运动量下来，杜子初感到自己未好全的腿隐约作痛，但他不敢省略任何一个中间步骤。

他就像很古老的记载中，那些向大山而去的返乡人，更换数种交通工具，一路磕磕绊绊。只是，那时候的返乡艰难是因为交通工具有限制，对他而言，这么多累赘的举动，不过是为了……

不被发现。

他甚至忍着，忍耐着，有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不曾来到此处，因为他知道自己隐瞒之人是谁。

是军方。

是研究院高层。

是神。

身上所有会暴露行踪的电子装置已经全部关掉，杜子初甚至关闭了加装在心脏中的辅助装置。他踉踉跄跄，不顾死活，在黑暗空寂的大楼中，一层一层向上拼命攀爬。

应急通道的指示灯在闪，不祥的预感如一群黑色鸫鸟，盘旋心头，杜子初拼命催促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仿佛再快一点，他和当年的他就能——

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

房间门被猛然打开，撞上墙壁，摇晃。轻微的年久失修的“吱呀”声中，杜子初站在这个仅仅进行了基础供电的房间前，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房间空空如也。

地上残留着一个微圆的舱室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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